她悄然挪到门口。此时,已经积聚了全身的力量,只求门一开,外面的人猝不及防自己就冲出去。
她靠在门边许久,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她绝望地坐下来,好不容易凝聚的那点力气也花光了,只闭着眼睛靠着墙壁。
又过了许久,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熟悉了黑暗的眼睛,能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那么模糊的人影。渐渐地,风吹来,雪夜的微光下,能看到那样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白衣,倜傥潇洒,玉树临风。
她忽然笑起来,艰难地开口:“果然是你!孩子在你那里!”
“是我!”
那个声音十分平板:“若不是你最后一刻,还能舍身护着孩儿,你早已死了。”
她在黑暗中点点头,喟然叹息一声:“我的确愧对孩子,不该放他在宫里。”
他冷笑一声:“你为了尽忠于赵德基,何曾顾虑过孩子性命?何况他并非你亲生,正好作为你夫妻邀宠立功的筹码。我真后悔将孩子托付给你!”
她半晌无语。
“你以为赵德基或者太后,会因此感谢你,就保护孩子?你错了。花溶,如今我才发现,你不过是一条走狗!赵德基的一条走狗!”
她低笑一声,并不辩驳。
其实,他说的也并不错误。自己夫妻二人,自以为是要保家卫国,可是,家是谁的国是谁的?都是赵德基的。保住了固然是他的荣华富贵,保不住也是百姓的颠沛流离,帝王,纵然再兵戈不止,自然有成千上万的人替他赴生赴死。
她的头伏在膝盖上,想尽量觉得暖和一点。可是,寒风从开着的门里吹进来,将好不容易积攒的那一点热气刮散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