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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庆语气就不那么轻松了,支吾半天道:“爹他难免有点伤心,你得理解,秦敏湛入仕那会,知府大人见面叫他刘大老爷呢,他老人家可美了。现在美不了了,难免得郁闷么。”

“唉……”明妆最怕的就是这个:“到底是因为我让他们二老不能安享晚年,还要为我担心。”和被秦敏湛休了那会的悲愤相比,厚着脸皮踏进家门才是最艰难的考验。

“休书呢?给我看看,我都是得见识见识他能想出什么理由来抛弃你!”自己的妹妹百里挑一,除了他考中进士这点外,配他不绰绰有余。明妆便取了那封休书给他过目。梦庆读着休书,身上开始冒冷汗。

妹妹是不是不育,不好说。毕竟秦敏湛没有旁的妾室生育孩子,来证明不是他的毛病。可藏有私产这点仿佛一块巨石狠狠的砸向了他刘梦庆的心,他清楚的记得,他曾经给过自己的妹妹不少银子,虽然目的是为了让妹妹日子过的舒心。可是从正常角度来讲,这种行为就是背着丈夫私藏钱物,犯了大忌讳。

想起妹妹出嫁前,自己和母亲看不上秦敏湛的庶子身份,还给了她供她自己使用的布庄。秦敏湛当时没说什么,但心里一定早就厌恶了,果然他一旦有了能力,立即便休了明妆。

是自己的行为害了妹妹到了这步田地。

梦庆放下休书,惊慌的看向明妆。她会不会埋怨自己?

“看完了罢。就是这种可笑的理由。”明妆拿回休书重新放好。梦庆唔了一声,道:“别再想那鸟人了,反正我自一开始就瞧不上他。等马匹歇息了,明一早就起程回家。”

“爹会让我进门吗?”终于说出了担心的问题。

“他许我来接你,就是答应让你回家了。”梦庆见明妆没有怪自己的意思,多少松了口气。又和妹妹说了些安慰她的话,便又下了楼,付钱开了几间客房给自己和随从们住。

客厅里已经不见秦敏忠的人影,梦庆当他挨了打逃走了,也没在乎,该做什么做什么,要了好酒好菜,准备填饱肚子后好好休息一番。

等酒菜上齐了,梦庆和随从们大快朵颐,打了个饱嗝,正要起身回房休息,就见自外面冲进来十来个皂隶,二话不说先踹翻桌子,接着趁梦庆和随从们躲闪惊慌的时候,一拥而上将他们按在地上。

梦庆自小只有他打人的份,没有别人伤他的时候,况且在这些年就算走南闯北在外贩运军粮,一路上见了大小官员也都和和气气,从没想过还有一天自己被这般押住。

“你们要干什么?”刘梦庆怒吼。

所谓皇帝不下县,县级的事务,地方官吏的裁量权之大超乎想象,况且仁兴县和泞城隔着上千里,对于捕快来说,别说是泞城的富家子弟就是天王老子来也得按当地的规矩办。

“干什么?你得问问你自己干了什么?”捕快冷笑:“当仁兴县是你家炕头,随你撒野吗,连新科进士你也敢动手!”摆摆手:“把这帮暴徒押回衙门去!”然后朝呆若木鸡的掌柜比划下:“如果有人认领他们,别忘让那人带孝敬来!”

☆、66更新来了

宋介明找了仁兴县最好的大夫来给秦敏忠处理伤口,自己则屏气凝神站在一旁,待大夫处理好,拎着藤箱出去了,他坐下好声道:“秦公子,您放心,伤你的人已经抓进牢里关着了。”敏忠道:“真没想到,还得你出面帮我这个忙。”说罢,自己碰了碰眼睛上的伤口,疼的抽了口冷气。

“这帮刁民简直无法无天了,谁都敢动手,不给他们点教训尝尝,还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这可是个邀功的好机会,秦家在京中虽然不能说呼风唤雨,但是比起他们在外的官吏不知要强多少倍,若是被秦家赏识,上面打通了门路,就算不能升官外调个富裕的县城也是好的。宋介明憨笑两声又道:“公子您就好好在这里养伤罢,待你的伤势好了,我再提审刘梦庆。”

秦敏忠这会住在县衙里,环境比客栈不知要好多少,可是心里却空落落的。宋介明见他不说话,忍不住问道:“我听说这刘梦庆是来接她妹子回家的,她妹妹还在客栈里,我已经派人知会她了,过一会人可能就会过来。不过公子你放心,任她出多少银子,也甭想把人弄出去。”

这是要邀功,敏忠心里清楚,嘴上说道:“刘家在泞城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你让他家捐点银子,仁兴县的城墙就有着落了,别顾及我,你平时该怎么审案就怎么审案。”宋介明一听,赶紧笑道:“怎么能呢,特事特办,公子您是谁啊,伤了您,还想用钱了结,简直做梦。”敏忠招呼宋介明靠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你照我说的办,银子也亏不了你的。我知道仁兴县周遭有土匪盘踞,不修城墙,受苦的是百姓。一会刘家若来人,你就让她进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