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您在说什么啊?”明妆带着哭腔道:“这件事与我何干?”说着,又抽出帕子拭泪。
“我说多少次了,都给我住嘴!”秦老夫人也动了气:“一个个都不叫我省心!今天的事情不管是谁使的坏,难道这个人就没想过把力气往正经的道儿上使吗?敏湛已经过了会试,再瞧瞧你们几个,在一亩三分地上争来争去,我这个做母亲都替你们不值。”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包括明妆也不敢以受害者姿态自居了,默默的收起帕子,垂首而立。
很快,柔珠被带了过来,她长的本就干净,此时只着白色中衣,更显柔弱。她缓缓跪下,深埋着头,等待盘问。
“看这架势,你也该知道出什么事儿了,自个说了吧。别以为你是韩家的陪嫁丫鬟,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柔珠人未开口,泪先落,将嫩唇咬出一道白痕,半晌才泣道:“求老夫人给奴婢做主……今个大少奶奶找到我,让我拿一件我家小姐的贴身衣物,给王午,让他晚上陷害我家小姐……不贞。还让我威胁王午……”
“你这蹄子,满嘴胡话!”冯氏吼道。
秦老夫人抬手示意冯氏噤声,眯起眼睛低声问柔珠:“你为何如此简单就背叛了你的主人?原因是什么?给你银子?”
柔珠哀哀的哭泣:“不瞒老夫人,不管多少银子都不能让奴婢背叛小姐……奴婢实属逼不得已。因为大少奶奶说,若是不听她的,就要给我喝落子汤,若我听她的话,可以让我生下孩子,过继到她名下,给孩子一个好生活。”
在场所有人除了敏忠外,皆如五雷轰顶一般。尤其冯氏,傻了一般的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秦老夫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又问:“谁是你府中胎儿的父亲?”
柔珠啜泣不答。冯氏突然回了神,哭喊道:“这不可能,求您别再问了!”
“你让开!”
秦老夫人话音刚落,就听敏山道:“是孩儿的。”说着还跪到了柔珠身边。
柔珠见敏山当面认了,便知可以再无顾忌,接着说:“我那日去见大少爷……被大少奶奶发现了,她给奴家号脉,说奴家有喜了。之后……之后就是今日一事了。”说完,隐隐啜泣,对敏山哭道:“大少爷,对不起,奴婢没有告诉您……都是奴婢的错……”
敏忠适时插话:“大嫂粗通妇科千金之术,号个喜脉应该不在话下。”
“月娥,她当真有喜?”秦老夫人问她。
冯氏几乎崩溃:“您怎么可以这么问我。您难道认为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将怒火投向柔珠,这个抢走她丈夫的狐媚子,也顾不得仪态了,上去就打:“你这个贱人,爬床的贱货!欺负到我头顶来了!”
柔珠吓的躲到敏山身后去。敏山抓住妻子的细腕,使劲推搡开:“你别发疯了!”
丈夫对她向来言听计从,她何尝受过这个气,登时恼了,改为捶打敏山:“你这没良心的!”一边哭一边闹。
“月娥!”秦老夫人斥道:“先回你屋去!”
“姨妈——”她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而且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就坐实了她恐吓柔珠诬陷韩子柳的名声。便赖着不走,抽抽噎噎的哭诉:“姨妈,你得为我做主啊——这狐媚子是要我的命啊——”
“行了,多大个事儿,少爷拉个丫鬟进房,也值得你这样!”但此事对秦老夫人来说,当下最重要的只有一个,便是柔珠腹中的孩子。她命人扶起柔珠,又吩咐:“柔珠,你先回去歇着,我明天叫大夫来,给你诊脉,若是真的,自然不会慢待你。”
柔珠心知老夫人能说出这话来,便是认了她腹中的孩子。也难怪,冯氏和大少爷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嗣,如今终于要增添一个新生命,如何能不高兴。
“慢着!”冯氏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管不顾的说道:“敏山,你怎知这孩子是你的?这院里都知道柔珠和老三亲近。”
敏忠笑道:“若不使些障眼法,瞒过你,怕是我的大侄子大侄女这辈子都看不到。”
你不孕,却嫉妒成性,不让大哥碰别的女人。
冯氏被气的晕了头,指着敏忠骂道:“就知道是你背后使坏,把那骚蹄子塞给你大哥的。你全没安好心。老天安排你娶韩子柳那个不贞贱妇,活该是你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