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是否有物证掉落。”人证,物证……敏湛心里想,那秦家的人证和物证又去哪里找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丫鬟和小厮都不在府里做事了,自己又能去问谁呢?还有物证,陶姨娘当时吃的药方是什么?又去哪里找?
陶姨娘……或者该叫她娘……
正想着,头顶传来几声咯咯的清脆笑声,抬头看到一个俏丽的女子,那女子倚着门,笑盈盈的看向自己和明妆这边。觉得眼熟,却不记得哪里见过。
“呦,妹妹嫁人了果然不一样了,以前你可不爱蹭热闹,今个却见你围着大哥身前身后转。死个姨娘有什么好看的?”
既然她热情,明妆就得比她还热情,立刻逼迫自己露出大大的惊喜表情,上去扶住姐姐的胳膊:“二姐——终于见到你了!可想死我了,以前总见面不觉得,这次隔了不足一个月,就想你想的紧!”
明盈亦笑:“可不是,姐姐也挂念着妹妹呢,你姐夫病稍好,我就过来看你了。”
“姐夫的病怎么样?可请大夫瞧了?”
“大夫当然是自孟家带来的,都是最好的,你放心。”明盈瞭了眼敏湛:“秦举人可还记得,元宵节咱们有过一面之缘。”
敏湛作揖给明盈:“不曾记得见过。”明盈便笑:“看来是贵人多忘事。行了,快别作揖了,读书人就是礼数多!”
明妆觉得不好,依二姐的性格,说话夹枪带棒的,一定会话戳点敏湛,给他找不痛快。便道:“敏湛,你找人将咱们东西归拢归拢,一会搬到别处去。”
敏湛道了句“你们慢聊。”便走了。留下两姐妹在风里说话,明盈将发丝掖到耳后:“一晃,咱们姐妹竟都嫁人了。这辈子算是交待了,你嫁个秦敏湛还好,他虽然看着笨头笨脑的,但好歹身体康健,你也有个依靠,我就差劲了,你姐夫身子差……唉——”
“孟家财力允许,姐姐有没有想过去京师看病?”
明盈又叹了声:“哪走的开,他大哥将他看的别提多紧了,这趟回门,硬是塞给我们好些用不到的人手,就为了看着我。这不你们这里出了事,他们嫌晦气不来,我才得了空来看你。”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秦家老爷子看不上我,处处刁难,这回了家,才舒心没一会,就碰上了死人,真真晦气。”
“可不是,当真晦气!”明盈若无其事的问:“官差来了,怎么说?”
“失足落水呗,只是大哥有的伤心了。”
“有什么好伤心的?死的好,难不成咱们刘家的嫡孙还从个□肚里爬出来?要不是那沈氏有来头,怕早被娘弄出去。不该留的终究留不住,这就叫天意。”明盈联想起自己来,哼道:“所以有些贱人还是别做那打算的好。”
“对了,明舒呢?怎么不见她?”
“她是个什么东西?女儿回门,她一个侍妾也配和我们回来?”明盈有意无意的往出事的那口井走:“不过话说回来,人也挺容易死的,我听人说,那井里上面一层是落叶,丫鬟找了几圈都没找到人。你说这人呐,自己掉井里了,谁往她身上撒的树叶遮盖的呢?”
明妆故作惊讶:“你是说……她……”
“呵呵,我可什么都没说。”明盈眼底闪过一丝惧色:“不过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藏了什么心。”
明妆心想,卓小安往井里撒落叶,是为了在大哥回来之前遮盖尸体呢?还是故意露出的破绽给孟家提个醒呢?明妆附和道:“可不是嚒。”这时见家里的下人在挑土填埋那口井,心里冷飕飕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明妆长叹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好歹姐姐您不缺衣少穿,不比我,前些日子敏湛那书斋翻修竟都拿不出银两来,还是我出的。”
明盈来了精神,讥笑道:“谁让你嫁了个庶出的,府里的银子都支不出来。”
明妆却不气,而是配合的摆出愁苦的脸:“二姐,今天你不过来,我也要去找你呢。”忸怩了下,不好意思的开口:“你想没想过买书斋?”
“我买那玩意干嘛?能吃能喝还是能穿能戴?”
“你刚才不也说,那孟家长房看你和姐夫看的紧么?那翠鸳湖景色宜人,和姐夫夏日在那里避暑,孟嵩的胳膊再长也不能管到这里罢。”明妆道:“敏湛那里藏书颇多,像孟家这样的世家,哪有不喜读书的,用孟家的钱买书斋,你和姐夫去那里小住,他们也挑不出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