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太监提拔,容易被人看不起。但刘左氏认为这些是弟弟拿命换来的,一边高兴,一边揪心。命送信的人包了些私房钱给弟弟,让他勤快打点,争取找个不危险的职位来做。只要有了官职,互相调遣,钱使够了,还是有机会的。当兵的一般都是家无余钱的匹夫,左怀堂这种能使上银子的人,还是少数。
天不遂人愿,左怀堂在军队,再无喜讯传来,到后来刘左氏也不送银子了。但好在,左怀堂平安无事,大家相安无事的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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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不能尽情说话的年纪后,明妆的反应和口才经常出其不意的惊艳四座。倒不是如何的惊采绝艳,大多数时候仅仅因为她说出了某个这个岁数的孩童不该说的词语罢了。
重生装傻还真不是简单的活儿。
时光飞逝,能自由下地奔跑溜达了,明妆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一晃到了五岁。
夏日炎炎,从冰窖挖出的冰块,各房都送了,唯独少了三房徐氏的,热的她敞着门窗,不停的摇扇子。
和她一个院子住的五姨太就闲适多了,一边看女儿玩耍,一边喝着酸梅汤,还拿言语讥诮道:“把自己屋里的冰块送到书房去给儿子用,自己受着热。瞧瞧人家当娘的,早瞧瞧自己,都替自己臊得慌。”说完,又冷笑道:“以为自己有个儿子了不起吗?!也不看看那个儿子,是你生的,可惜是你的养的吗?管你叫娘吗?!哼!”
明妆和五姨太生的明舒在屋檐下翻花鼓,听的一清二楚,不禁瞥了趾高气扬的五姨太一眼。人啊,就是这样,只会在同等水平中捡弱的欺负。徐氏被母亲刘左氏打压孤立,其他的姨太太又嫉妒她生的梦庚争气,她越是对梦庚好,大家越是觉得她想借梦庚翻身,越是反感她。
其实她……明妆抬头看站在窗前的徐氏,似乎从没见过她簪过华丽的珠宝,父亲有买给过她,但她向来素服淡妆,浑身上下充满了清冷的气息,又多少读过书,更显得不合群。不合群自然有不合群的下场。
明妆正发呆,明舒就拿手肘撞了她一下:“该你了。”
“哦。”没办法,消磨时间罢。
刚翻完,就见自己的二姐明盈双颊带红的走了过来,想起来了,明盈不耐热,一到夏天关起门来,放冰块贪凉的。今天怎么不顾热气,满园溜达不说还到了姨太住的小筑,着实不应该。
明盈额头的碎发因为汗水都黏在了额头上,粉嫩的皮肤配着乌黑的大眼睛,更显得俏皮可爱。
“二姐姐,一起玩啊。”明舒看到明盈,笑着发出了邀请。
可惜虽然只差一岁,但兴趣却差了很远。明盈一把拉过两个妹妹,到了回廊的僻静处,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多久了,有没有看到有不认识的进来过?”
明舒摇头:“没有。”
明盈想了想,又问明妆:“你呢?可曾见过生人?”
“没有。”
“真的?”
“嗯?”奇怪了,干嘛还要核实一遍,自己难道五岁就长的像会骗人的样子吗?
“反正早晚会领到这院的。”明盈嘀咕,眼睛一转,瞪了眼三姨太徐氏,低声骂道:“果然不是好东西。”
明妆决定使用孩童的特权——天真。她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姐姐?”
“还说呢。”明盈委屈的说道:“可大事不好了,爹和娘吵起来了。都是因为徐姨娘。”
明舒哼道:“两面三刀的狐狸精。”
明妆淡撇了这位姐姐一眼,母亲的修养格调实在太重要了,天天跟着五姨太,小小年纪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可不是。”明盈很有共鸣,倒是生明妆的气,叉着腰道,训斥道:“就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还觉得她是个好人呢,是不是?娘这下可不好过了。”
“究竟是什么事儿啊?二姐,你说了半天,也说不到重点。”明妆撇了撇嘴嘟囔道。心说,摆小姐脾气,放刁谁不会啊,上辈子咱俩可是半斤八两。
“跟你说,你懂吗?什么是瘦马,你知道吗?”
明妆当然知道,所谓的瘦马,说白了,就是容貌姣好的女孩,因为经济的种种原因被贩卖给了人牙子。人牙子按照容貌分成三类,卖给富户,富户会相应的给她们安排伎艺训练。等养大了获收房或贩卖或当做礼物送出去。这种瘦马,价格不菲,动辄千两银子,不是一般人买的起的。刘家虽然有钱,但生意人,银两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按刘庭举的性格不会消费这么贵重的千金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