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多了怕他也听不明白。就这脑子,若非他是太后娘娘的外甥,陛下的两姨表兄,他怎么可能做到安抚使的位置。”裴如玉略一挑眉,言语中充斥着浓浓的不屑,“当年在三甲里勉强没做了孙山,还真好意思说跟父亲是同年。”
白木香倒是很公道,“三甲也是进士。”
“同进士罢了,还不如做举人哪。”
裴如玉这种二十岁就金榜题名,自小天资过人,哪怕知道世间有“白发童生一老翁”的事,估计他也不会理解。
白木香说,“这安抚使全凭关系才做这么高官的?别是人家有什么你不知道的本领吧?”
“北疆大事有陆侯,小事有各州知府,就拿新伊来说,唐知府才是能臣。”唐知府一口应下驿站的事,完全不担心安抚司拦阻此事,就是有十成十把握。
裴如玉大摇其头,“堂堂三品高官,竟为商贾利益驱使,我并非小觑商贾,只是既是为官,心中当盛放一方百姓,纵不能精干贤明,也当有一方大员的尊严。人一旦眼皮浅,做出的事不堪入目。”
反正裴如玉也不想升官,白木香很快把安抚使的事丢脑后头去了。裴如玉如此强硬,江安抚使也只得甩开手不管,杨家并不能真瞧着一家子族人在月湾县扛土修路做苦力,不知怎么弄来的钱,把罚银交了,裴如玉也令余主簿给他们算清这些时日的工钱,总共三两八钱,发给杨家人,便打发他们走了。
杨家人来的时候气势汹汹,持枪带棒,如今开释回家,一个个面容粗糙,如经霜打过的茄子一般,个个乖顺的不得了,悄不声的离开了月湾县,尤其是在月湾县做过苦力的这些人,此后余生再未踏足月湾县一步。
中秋正遇大雪,重阳也只屋中两盆黄菊可赏,待冬至吃过饺子,年前朝廷批下了月湾县筹建驿站的事,与此事一并拨下的,还有建驿站的银两、驿丞、驿卒、驿马。
不过,裴如玉今年吏部考评只占了个中评,因为唐知府给裴如玉打的是优,江安抚使评的是下,最后吏部取平均值,裴如玉第一年的仕途,评价很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