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我……也很忙。还是免了吧,吃饭太耗时间。你小心开车,别说电话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米线,这么见外干什么。你要是没时间,我们只吃快餐,我只要见到你就好。说定了,明天找你。”
“葛……话梅糖,不是我见外,而是你太自来熟。你好好想想,是不是。”
葛培森一想,可不是,他几乎能说出梅菲斯身上每一颗籽的方位,可梅菲斯见他完全是个陌生人。难道还真是他太心急?他只能讪笑,“好歹,我们心灵相通,我们不注重皮相,哈哈。米线,要不要考虑住我家?省得每天上下班在路上浪费一个多小时。呃,好像又是自来熟的过额要求。问题是,米线,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我现在已经退一步,但是你总得相应地进一步吧,我们得对等,否则对我太不公平。”
“话梅糖,你得看清楚,你试图搞脑子的人是做什么职业的。”
葛培森哈哈大笑,等好久没听到梅菲斯说话,就问一句,“米线,你在做什么?”
“不做什么。”
两人一时无话,但都没放下手机。梅菲斯紧张地握着手机,直至手臂酸麻,才道:“你在?”
“在,我听着你的呼吸。”
梅菲斯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将手机断电了,火烫似的将手机甩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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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菲斯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将手机断电了,火烫似的将手机甩床上。而葛培森此时极其想360°转个车头,克制再克制,才勉强继续前行。以前他做仔仔时候经常半夜痛醒,总能在黑暗中听见熟睡中的米线细微而匀速的呼吸,那种时候他总是不忍心吵醒米线,而米线的呼吸声却也支持着他,令他感到自己并不是孤独地对抗病魔。那些朝夕相对的日子就在昨天,可眼下,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梅菲斯尽快熟悉他?
他束手无策。唯有安慰自己,已经进步神速了,米线而今对他几乎坦诚布公。而且,通过今晚,他明明白白已经看清楚,米线与他,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他更清楚的是,他急不可待的心,他根本不想做君子,他越来越看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葛培森第二天上班看到一份备忘,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与竞标对手公司合作的律所名好熟悉,不正是梅菲斯新去的那家吗?虽然明知梅菲斯所在律所不小,可是他心里却是有很不好的预感,他怀疑自己是患得患失。但是他当即一个电话打给梅菲斯,免得夜长梦多。
梅菲斯的脑袋延续着昨晚的晕眩,见到来电显示乃是葛培森,心头警报拉响。“上班时间,别胡闹。”
葛培森被斥得一愣,笑道:“反应过度了,米线。问个公事。”他将备忘录里面的相关内容对着话筒念一遍,“与你有关吗?”
梅菲斯的心虚被看穿,脸红了又黄,异常尴尬,仿佛又看见葛培森的诡笑。好歹才强自镇定下来,“正是方律师主刀的,我也知道你们公司是竞标者。有关这方面的问题不方便说,你别问我了。”
“你放心,我不会试图挑战你的职业操守。有几个问题,你如果认为不方便就不回答。你的收入会受这个案子成败的影响吗?影响会有多大?这个案子在你目前工作中所占比重多大?案子成败对你就业有没有影响?”
梅菲斯被问得莫名其妙,心头的那些鹿撞早飞去天外。“我怎么嗅到一丝阴谋气息?”
“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对你设圈套骗取信息。另一方面,以我目前形势,已没必要再做任何题外活动。你考虑一下,想好了回答我。纯粹是私人问题。”
“为什么是这几个问题?”
“不瞒你说,我很不愿意看到你是对头公司的咨询律师,并不是因为你们律所强大,而是我怕打击到你。”
“你是不是认为我现在弱小得经不起打击?”
葛培森犹豫了一下,转颜为笑,“你弱小?你心灵强大得不行,我每天让你呼来喝去。你典型的扮猪吃老虎。”
梅菲斯不禁又一阵脸红,怀疑葛培森又开始诡笑,心下懊恼,她老大不小了,怎么总不是葛培森对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提醒,具体我会斟酌着办。”她顿了顿,又是赌气道:“揭盅之前,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葛培森正色道:“我认真想做的事,几乎没有不办到的。你应该了解我。晚上什么时候接你?”
“你提醒我了,开标前我不方便见你。对不起。”
葛培森愕然,看看呜呜叫的话筒,只得一笑,梅菲斯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他又不是不知。只是他担心,梅菲斯什么都没回答他,他一时无法确认如果他竞标得手,会对她刚刚起步的事业造成多大伤害。他以往都是果断爽快的人,可今天他犹豫了。他已经对梅菲斯造成很大伤害,每每想起她抱血肉模糊的仔仔痛哭欲绝和自求入狱,他都揪心地想着以后再不能伤她,他要保护她。可现在讽刺的是,正可能又是他,将对梅菲斯的事业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