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上下都处在有序的忙碌中,院子里仔细排着装完箱的器具和书籍。他被门童恭恭敬敬地引着,在书房见到了王易。
他进去时,老人坐在桌前,低头看着桌上的一幅字,是潇洒疏狂的行草。没有落款,但他知道是谁写的。
他不曾见过那人写这种字体,在他的印象中,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写一手清正端丽的楷书,即便上折子跟言官吵架互相问候对方族谱,也是不急不躁、进退自如。
王易没抬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家中杂乱,见笑了。请坐。”
常恒摇头,“不坐了,我不待很久,还要赶回宫里。”
“打着来送我的旗号,连杯茶都不喝吗?让你坐就坐。”王易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想知道我和陛下说了什么?你回去问陛下啊。”
常恒拿他没办法,只能坐下,气鼓鼓地问,“现在可以说了?”
王易没再难为他,“我告诉陛下,芍药在山南的别名,叫‘将离’。”
常恒跳了起来。
他就差指着前门下侍中的鼻子骂人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作为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人,他太清楚这句话对陛下的影响。
这个老东西看着没脾气,骨子里实在是狠绝了,临走了,还要往当年的故人心窝里捅刀。
“你明知陛下……”
至今未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