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曾经叮嘱陛下,重要的药,一定要随身带着。”
叶疏白伸手去够那只师斓用过的金杯,另一颗药丸碰壁发出轻响,她给自己斟了一杯。
她仰头饮尽杯中酒,仍觉得不够,索性扔了杯子,学着师斓在殿上的样子,直接端起坛子来,一气灌下。
她酒量向来不佳,喝得急了,脸上晕起一层薄红,把师斓紧紧拥着,冰凉的手探入他指间,十指交握。师斓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叶疏白把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带着酒气的吻,如此亲昵又如此绝望,像一片落地就化开的雪。
“阿斓不怕,我在。”
十年沉浮,世事数改,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往后种种,俱在今日亡。
【尾声】
疼痛逐渐消散,师斓还是躺着没动。抱着他的那个人,气息已微弱得几不可闻。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彻头彻尾的失败,是他将亲信全部支开,最终却给了她孤注一掷的机会。
他一生没有赢过叶疏白一次。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他茫然地站起身,天下之大,竟不知道该去哪里。
叶疏白靠着墙,声音轻得像一吹就散,语调还是带着宽和的笑意,“陛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