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鼻子灵光些的,已经能闻见起风的味道了。
叶疏白在陛下生辰宴后去而复返,她不曾刻意遮掩行迹,朝中众臣只需稍作打探,便很轻易地知道了中书令大人为陛下献上的贺礼。
——笼中雀。
叶疏白奸佞之名在百姓间早已流传,即便是街头巷尾的孩童们也知道叶党专权扰乱朝纲,但把野心摊开到这个份上,还是头一遭。
她此前一直打着匡扶皇室的名号,就算人尽皆知,起码的表面功夫还勉强做一做。而此番,几乎是明晃晃的、不加掩饰的,不臣之心。
皇权与相权之争,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时候。
而在这朝议纷纷的时候,年轻的君主却坐在处理政务的大殿上,抓了一把谷子逗弄一只雪白的鸟儿。
面前的人已跪着进言了半个时辰,说得口干舌燥,可御座上的人完全没听进去,他只能低低喊了一声:“陛下!”
师斓停下了抚摸云雀羽毛的手,“赵爱卿接着说,朕听着呢。”
左仆射赵鸿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已经知道,在这件事上,仍是无法动摇陛下。
他是传统的读书人,素来以皇室正统为尊,在朝中是激进的保皇派,跟叶党分庭抗礼,斗得死去活来。繁重的政事劳损了他的身体,两鬓早有霜华,只看样貌,都无人相信他尚未到不惑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