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里殊无笑意。
叶疏白礼物带到,随即告退。师斓注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扬声唤道:“湛桥。”
忠心耿耿的影卫出现在他面前:“陛下。”
师斓拈起笼子里一片雪羽,对光细看。他的手指苍白如玉雕,只有指尖一点血色,作为他是个活物的凭证。
他轻轻舒了口气,近似叹息:“方才那个碰到她手的,处理得干净点。”
【贰】风起
这几日朝堂上氛围有些压抑。
主要原因是陛下瞧着不大痛快。
陛下幼年丧母,自小便孤零零养在深宫里,与先皇亦不亲近——先皇临到崩了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来,可见他的处境。这宫里向来是捧高踩低的,他十几岁就受惯了磋磨,心思日渐深沉,很少有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时候,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初体验。平时再怎么以直臣自诩的,也不敢在这时候上谏些逆耳忠言,每日朝会都缩着脖子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做人。
只有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完全不受诡异气氛影响,照常在文官之首,站得跟一竿竹子似的。
说来奇怪,叶疏白在朝中名声从来没有好过,清流言官们对这副祸国奸臣的样子最看不惯,要是连着半个月没有参她的折子,在御史台算得上一桩奇闻。但这次明知陛下脾气不好是因此人而起,却没人敢置喙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