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她换了轻快地语调说:“夏姑说你喜欢十七八岁的女孩。十七八岁、你家那位,还有这个花园,你在怀念什么,死人啊?”
阮决明敛了表情,不显露任何情绪。
他知道的,她就是如此,想要的时候用尽一切办法,“阿魏”“阿魏”的唤,眼看得不到了,就立马转变态度,不惜剖开自己来攻击对方。就像小孩子一样。
最纯粹的恶是她,最纯粹的真是她,什么都是她。
怎么能什么都是她?
裴辛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偏还要继续,她冷笑一声,“阮决明,你好纯情啊。”
阮决明几近坠落的什么在这一瞬重组、聚合。
他轻描淡写地说:“纯情的不是你?你那么爱看书,冇读过萨特?‘你之所以看见的,正是因为你想看见’。”
裴辛夷别过脸去,蹙眉说:“乱引用。”
“既然要我帮忙,又不讲清楚原委。”阮决明继续说,“怎么,怕被我发现你其实是个可怜虫,怕我同情你?放心,我这人最缺乏的就是同情心。”
谁说言语无用?最锋利的言语才会打到心里。
二人践踏彼此的自尊心,又都故作无事人,痛到最痛还不愿休战。
裴辛夷看了看指甲,抬眸说:“阿魏,我是怕你心疼啊。”
她笑意盈盈,接着说:“我这个人呢,别的都不怕,最怕你心疼我,然后乜嘢全不管不顾,要为我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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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听见了嘈杂的声音,黄包车疾驰,自行车叮铃铃叮铃铃。
沿街小店的雨棚被阳光晒得反光,门外墙壁上挂的招牌写着越南文字——“米粉”。
里面一张小桌坐着一对少年少女。
“吃慢点。”阿魏轻声说。
陆英从比脸还大的碗上抬起头,舔了舔沾着汤水的嘴皮,“乜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