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胡茬拂过她的发丝,连喉咙振动都能感受到,她将线香握更紧了,指第二关节几乎成九十度的角。
阮决明掰开她的手指,左手收过来抽走一撮线香,在烛火上一漂即点燃,“点香都不会,傻乎乎。”
裴辛夷睇他一眼,有这么多人在场不好说话。他抽走一撮又一撮线香去点燃,不过片刻,已拍去火星的线香合成一把回到手里。
她这才问:“要跪?”
“你姓裴。”
只当不知话里有话,她举着线香对灵位鞠躬,然后将线香插进佛龛与铜盆之间的长方石钵里。她又问:“要不要烧纸钱?”
“六妹要是想,守通宵也可以。”答话的是正往这边走的裴繁缕。
南星接话说:“裴小姐受了伤,不如让她先去休息,这里有刀哥守。”
在灯光敞亮的室内,裴繁缕没有化妆的脸更显憔悴,眼下的淡淡黑印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虽与裴安胥同是二太所生,她却漂亮得多,大约继承了更多母亲的优点,如今更有了女主人的端庄大气。她真是有些惊讶,问:“哪里受伤了?”
裴辛夷淡然地说:“冇事。”
裴繁缕唇角挑起不太明显的讥讽弧度,“你先休息。”又招来那位会讲白话的女孩,“梅,送裴小姐去休息。”
阿梅应下了,说:“裴小姐,这边请。”
“辛苦阮太。”裴辛夷这次说得很客气。
裴繁缕看向阮决明,浅笑说:“刀哥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