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樘淡淡道:“你跟太子同皇太孙之间,关系匪浅,大概,也让你忘了你如今的身份了。”
云鬟咽了一口气,双唇紧闭。
白樘眼波微转,半清冷半沉静地,慢慢道:“你去东宫到底做了什么,还不如实说来?”
云鬟举手在双眼上一揉,忽然转头问季陶然道:“杜云鹤颈间发现的那痕迹,真的如季行验所说,是那种清晰的图纹么?”
季陶然欲苦笑,却又笑不出:“我……”
云鬟看着他的表情,已经知道了,虽只是初秋,却如同身在凛冬,又看向白樘。
相比较季陶然的无法面对,白樘却从始至终都面沉似水,八风不动。
云鬟道:“尚书莫非……是跟季行验一起,故意诈我的?”
白樘不答反问:“不如这样说,若我让你去查杜云鹤被杀一案,你,能做到秉公处置么?”
不仅是胸口如山压着,更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掩住了她的口鼻,眼前白樘的脸几乎都模糊起来。
霎时间,云鬟忽地想到昨日季陶然来见自己时候的种种,他支吾的言语,动辄含糊的口吻……并不似平日跟自己说话时候那样自在而春风和煦般,反而屡次目光躲闪。
他临去之时停了停,仿佛回头,口角嗫嚅要跟她说什么,只是当时她沉浸在赵庄手上金戒带来的震撼中,未曾刻意留心。
再加上方才看她进来时候的眼神……原来,他的眼神中……
是愧疚。
因为他根本就知道,而且跟白樘一起,设计了她。
杜云鹤身上的痕迹伤,如果显露,早就显露出来了,而且以季陶然之能,绝不会错过,早就第一时间报知白樘。
又怎会在这两日才有所发现。
或许白樘一直在怀疑赵庄,只不过没有证据,且太子的身份,谁敢质询。
所以故意跟季陶然串通,编造了那一番话。
白樘便是料准了以云鬟的能耐,一定可以想到赵庄手上的那枚金戒。
也正如白樘所说,毕竟她跟太子皇太孙“关系匪浅”,必然会关心则乱,上门问询……甚至“提醒”。
而以赵庄的为人,未必会死瞒着她。
所以……这整个京城,整个刑部,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去问出真相。
她果然中计,果然“不负众望”。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