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钊看她急得跺脚的模样,不知何故,竟弯起了唇角。
李琊推搡他,“笑屁,你给我滚!滚啊!”
他立在原地,任她拍打,终是感觉到疼了,握住她的手,“少说点儿粗话行不行?”
她费劲撇开他的手,怒目而视道:“要你管,我就一街头杂皮怎么了——”
话音未落,他一把将她拥入怀。
李琊全然愣住了,两秒之久的停顿才想起推开他。
上帝造人多么不公平,女人与男人比力气,远没有胜算。
她推不开他,便掐他的腰,掐他的背。
叶钊一声不吭,下巴摩挲着她额角的发丝,叹息般地说:“和我好好说说话,之后再生气,可以吗?”
“午夜电台主持”悦耳的嗓音分毫不落灌进耳朵里,震得她胸腔发疼。
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很轻很轻地说:“叶钊。”
他将她抱得更紧,“嗯。”
“叶钊。”
“我在。”
李琊抬头
去看,他皮肤干燥,下巴的胡茬没有修理,眼里有血丝,很是疲惫。她再说不出指责的话,双手在他背后交叠,片刻又松开,退了一步离开他的怀抱。
不舍得似的,他的指腹从她手背划过。她顿了顿,摸摸索索掏出裤兜里的烟盒,故作轻松地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叶钊笑笑,拿出新买的打火机为她点烟,接着也为自己点燃一支。
火苗在他们之间亮起,如烂俗小说里的隐喻。
李琊衔着过滤嘴,齿间轻轻一咬,爆珠破开,鼻尖先嗅到橘子味,随着吸气,这香甜味道在口腔、喉咙、肺里都溢满。
那又怎样呢?在混沌里长大的女人,在这世间品尝到第一种味道不是母乳的腥甜,而是生活的苦味,此后尝再多甜,都解不开,也盖不掉。
光从烤肉店玻璃门上的红色印刷字体的窟窿里闯来,映照着湿润的路面,烟雾在他们指缝间升腾,又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