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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拿玉匙轻搅着绿豆汤,轻脆的玉声在室中回响:“看了那么久,看出什么来了?”

钱惟演抬起头来,笑着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每次我以为我知道你会走哪一步,可是每次却都是你走完了我才知道全想错了。”

刘太后笑了一笑:“瞧你说得这么玄忽,别忘了我的棋还是你教的呢!”

钱惟演微笑:“三十年前,我就说不敢再在太后面前称师了。”

刘太后笑了一笑:“你今天该不会是跑进宫来下上这么一会儿棋,然后借这个来奉承我吧?”

钱惟演也笑了:“倘若太后这般容易受奉承,哪来今日这般局面。”

刘太后连忙放下玉碗,扑嗤一声笑出声来:“这句奉承的功力更高。”

钱惟演笑了一笑,说到正题:“王曾上书,要求皇太后遵遗制,与天子同临承明殿受朝。太后看到制书了吗?”

刘太后点了点头:“嗯,打七月起,正式临朝。原来丁谓那一套,都废了。”

钱惟演缓缓地将手中的黑子填入一个空档:“王曾此番立了大功,该升他为相了吧!”

刘太后漫不经心地看着棋盘,顺手下了一个白子:“嗯,当日王旦在时,王曾就作他的副手了,是个老手。”

钱惟演微笑着再放下一颗棋子:“也够聪明。”

刘太后手中拈着一颗白子,想了想才放下:“这个位置守住了,我就放心了。”她收手,对他微微一笑。

钱惟演轻抚着太后刚刚放下去的那颗白子,良久,竟想不起来应该走下一步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