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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撑到了年底,仿佛真如刘娥所预言似的,奇迹真的出现了,一切的情况都出现了好转。李继迁攻打西凉州时,西蕃六谷蕃部都首令巴勒结诈降,李继迁中了巴勒结的埋伏,身中流矢逃到灵州时,重伤不治而亡。西边边境之危也随之解除。

李继迁一死,辽国失去西边呼应,又遇内乱,萧太后遂草草撤军。

蜀中的王均之乱,此时也平息了下来。却是真宗采用刘娥的建议,重新起用张咏再到蜀中。原来蜀中官员上下勾结盘剥百姓,弊病已深。当年张咏治蜀,颇用了一些雷厉风行的手段,才把这股邪风压了下来,张咏因治蜀有功,升为工部侍郎兼杭州知州去了。张咏一走,后任者没有他的手段,压不下这帮蠹吏,百姓受苦铤而走险,蜀中又是再度造反起乱。

此时蜀中百姓听得朝庭又派张咏重新入蜀,喜得奔走相告:“朝庭还我张相公了!”张咏好不容易在杭州舒适两年,被真宗一句:“得卿在蜀,朕无西顾之忧矣!”只得自山暖水秀的人间天堂再度派到难于上青天的蜀中劳碌去了。

真宗闻讯松了一口气:“耶律斜轸死了,李继迁死了,这辽夏两边,一时半会儿也难再打起来。张咏去了蜀中朕也放心了。如今可是什么事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刘娥看着他的神情,像是经过了长途跋涉终于走到终点地放松下来,心中不禁升上怜惜之情,轻轻地将他抱住道:“是啊,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真宗握着她的手,凝视着她道:“这大半年地走下来,朕如今与你对望,心里头根外平静,就觉得咱们像是过了一辈子的老夫老妻似的。”

刘娥嫣然一笑,故意道:“好啊,三郎是嫌我老了吗?”

真宗叹了一声道:“要说老,朕只有比你老得更快,你看朕的头上,这半年都长出不少白发来了。”

刘娥顺手抚上真宗的头发,拨去发簪笑道:“什么不少白发,不过几根而已,我的三郎春秋正盛,我帮你揪掉就没有了!”

真宗按住了她的手笑道:“算了,白头发是越揪越多的,由它去罢!你且坐下来,朕有件事与你商议!”

刘娥收回手,此时两人都半卧在炕上,她下滑一点,便懒洋洋地伏在真宗的膝上,听着真宗缓缓地道:“昨日皇后对朕说,她想在皇族之中,收养一个嗣子……”

刘娥轻颤了一下,抬头笑道:“这是好事啊,也可消皇后失子之痛!”

真宗轻叹一声:“这倒不完全为着皇后的失子之痛。如今国内外局势动荡,皇室无储,人心不宁啊!”

刘娥怔了一下:“官家的意思是,这个孩子要做为皇储?虽然夭折了两个皇子,可是官家春秋正富,来年必会有喜讯的!何必在此时作此决定?”

真宗抚着刘娥的发边,道:“皇后连着夭折了三子,又大病了这一场,怕也再难怀上皇子了。其实朕最希望,你能够为朕生下皇子来。”

刘娥一阵心酸,转过头去:“是臣妾无能,不能为官家生下皇子。”

真宗握住了她的手:“不,是朕没有保护好你。要不然,咱们的孩子,现在也应该有朕这么高了!”

刘娥勉强一笑,转过了话头:“既然已经决定,那么,官家拟接哪位皇族的孩子入宫来抚养呢?”

真宗沉吟了一下,道:“皇后说,她看中了四弟家的老三允让,那孩子是嫡子,长得聪明伶俐的。”

刘娥心里一怔,暗暗冷笑,怪不得最近越王妃带着孩子,往寿成殿走动得厉害。皇后果然不简单啊,二皇子夭折,她顿失倚仗,地位本已经是摇摇可芨。不料一个反手,又得了一个嗣子,又可以在宫中手握皇子这张牌可以横行了。自己千算万算竟算不到皇后竟有此招,只是就算皇后抱得一个嗣子,终究算不得当今皇帝的亲生骨肉。若是后宫妃嫔有哪个有再怀孕的,只怕还是难逃灾难。她这边急速地想着,这边不动声色地笑道:“越王府?官家,若以长幼亲疏贤德,都应该先是楚王府啊!”

真宗喜道:“小娥同朕想到一齐去了。这嗣子,原该就是楚王府里挑才是。”

刘娥心中暗忖,楚王有三子,当日允升就曾经被太后抱养宫中,如今继为嗣子,倒也名正言顺。虽然此次是皇后不甘心想借着孩子来固位,但是待孩子进宫之后,自己大可借着皇后有病自己把孩子抱过来抚养。只是允升已经成人,最好能抱养一个年纪较小的皇子,可以与自己培养出感情来。心中计议已定,道:“楚王的长子允升次子允言,都已经成人了。既然要进宫来,自然是老三允成的年纪最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