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休见刘夫人提起生母来,也不禁有些感伤。看着刘夫人,道:“这些年来,也辛苦妈妈了。”
刘夫人含泪道:“王爷说这话就折杀我了,这本是我该做的。王爷,自开府以来,不管什么事,老身都由着王爷做主,为的是王爷已经成人,自己知道分寸。只是如今新王妃要进府,老身指望着王爷您夫妇和美,才真的是可以告慰贤妃娘娘在天之灵了。只是有句话不得不提点,新王妃门第高贵,又是官家御赐的正室王妃,王爷请好好地与王妃夫妻和美,相敬如宾。外头的闲花野草,也好收一收。”
元休脸色微微一变,笑道:“妈妈是最知道我的。哪里有什么闲花野草,旁人不知道的乱说话,难道咱们自家倒也嚼舌根吗?我自己的王妃,我自然会好好地待她。府中本来就安静,能掀不起什么事来。”
刘夫人不肯放过:“王爷知道老身指的是什么。这府中只有一个没来历的,闹得府中没上没下的。”
元休脸一沉:“总不成我做一个亲王,连个喜欢的丫环都留不住。妈妈放心,她终究只是个丫环。王妃与丫环,我分得清。”
刘夫人不说话了,只是应了一声:“是。”
元休微笑道:“不管新王妃怎么样,府中的事,我始终托给妈妈。我相信你自有办法,不起风浪的,是不是?”他含笑走出大厅。
(本章完)
[(第26章 大宋女主刘娥(26))]
厅中,刘夫人看着元休的身影,暗叹了一口气。
沿着长廊走到尽头,走进小院中,元休便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一个穿着粉红衫子的少女,在蔷薇花架边浇花,她的一双纤手如玉雕成一般,微微透着粉红色。一缕青丝发垂下,她伸手轻轻挽起,日光照着她的脸上细细的水珠晶莹剔透,也不知是汗是水。
看到她的身影,元休的心不知怎地便轻快起来,叫道:“小娥!”
刘娥回过头去,看见元休,却不似平时这般欢喜地迎上来,相反却脸儿微微一沉,转身就走。
元休抢上前几步,拦住了她:“怎么了,今天谁惹着你了,不高兴,又不理人了?”
刘娥有些委屈地轻咬着下唇,瞟了元休一眼,又立刻垂下头去,道:“王爷放尊重些,从今天起,可不能再这么没尊没卑的。如今王爷要娶王妃,可不能再跟着我们这些丫头嘻嘻哈哈了。”
元休失笑道:“原来,小丫头吃醋了。”他轻轻地托起刘娥的下颌,笑道:“让我看看,你吃醋的样子,格外可爱。”
刘娥揉着手中的花瓣,道:“你来又招我作什么,新王妃又漂亮又高贵,人家是公候的小姐,我是民间的丫环,人家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下的泥。你这里跟我胡说八道,回头我又要招骂了。”
元休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知道是因为自己将娶王妃的消息,握住了她的手,道:“人还没见着呢,说不定丑得象母猪,凶得象老虎。看你玩得两手都冰冷,还不快进屋去。”
刘娥抿嘴儿一笑,放下水壶转身进屋。因头发乱了,便坐到镜台前,拿了黄杨木梳梳着。背后一双手轻轻地伸过来,取过了她的梳子,将一支碧玉簪轻轻簪在她的发边。不必回头,也能自镜中看到是元休,刘娥欲回头,忽然间脸红了:“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做下人的,可配不起这么尊贵的东西,叫人说不象话。”
元休微微一笑,在刘娥的耳边轻声道:“小娥,今儿个你要不戴这簪子,才不象话呢!女子十五,要行及笄之礼,怎么能不插一支上好的簪笄呢?”
刘娥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去,声如蚊蚁:“王爷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元休笑道:“我不但知道今天是你十五岁的生日,而且是特地推了二皇兄的酒宴,来为你祝寿的。”他轻轻拈起她的一缕青丝,慢慢地挽上去,微笑道:“你知道及笄还有什么意思吗?”
刘娥低着头,道:“什么意思,我可不知道。”
元休火热的眼神象是要把她灼化了似的,他的笑容是多么地可恶呀:“及笄又叫上头,女子十五及笄之年,就是成人了,要许配人家嫁人了。”
刘娥慌乱地揉着手帕,微微咬着下唇,嗔道:“谁说的,我哪儿也不嫁。”
元休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帕,笑道:“正是,我哪儿也不让你嫁,就让你留在这儿,永永远远地留在我的身边,一生一世。”
刘娥插回了手帕,忽然只觉得眼前似有一层水雾蒙着:“你又来轻薄我,你自有你金尊玉贵的王妃,何苦寻我开心。”
元休握紧了她的手,俯在她的耳边,轻轻地笑道:“傻丫头,那个是父皇指下来的,而你——却是我自已选定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