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璎珞坐在马车上才发现这马车瞧着不起眼,可马车中却别有洞天,车底垫着一大块雪狐皮的毯子,车椅上放置着蓝底银线蟒纹的靠背,角落里放置着一张紫檀木小几,上头摆着青瓷茶具和一碟子新鲜瓜果,布置的很是舒适。
璎珞观察间,马车已出了祁阳王府门前大街,璎珞不觉往门口移了下,略推开车门,见秦严身姿笔直地坐在车辕上手中握着缰绳控车,头上的破斗笠往下压了压,很有些跑江湖的车把式模样,就是气质过于沉凝了些。
璎珞瞧着不由莞尔一笑,道:“这世上能劳动靖王世子,鹰扬将军为其亲自驾车的可否唯我一人呢?”
听到她的笑声,秦严却未回头,只勾了下唇,道:“坐稳了。”
说话间马车便飞驰了起来,转眼便穿街过巷地到了四通街上,车速放缓了下来,璎珞才问道:“这是出城的方向呢,我们去哪里啊?”
她原本以为秦严今日接自己出来,就是逛逛店铺之类的,却没料到他要带自己出城游玩,声音中透着股兴奋和期待。
秦严回头瞧了眼璎珞,道:“到了你便知道了,可敢于爷骑马同行?”
璎珞闻言一愕,见四通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马车行动缓慢,确实有些着急人,这样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城。
她前些时日一直住在宫里头,后来回到郡王府又准备赏花宴,更莫说出府了,说起来这些时日确实憋的厉害,如今恨不能插上翅膀,直接飞到城外的青山绿水间才好,闻言便道:“这有什么不敢的,你给我买顶帷帽便好。”
秦严却早有准备,道:“你身下座椅有个暗格。”
璎珞闻言摸索了下,果然弹出一个抽屉来,里头放置了一顶帷帽和一件玄色斗篷。
她不觉笑出声来,道:“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那方才还装模作样地征询我的意见!”
话虽如此说,她却手脚麻利地将斗篷罩在了身上,系好后又将帷帽扣在了头上,她这厢整理好,外头秦严已将马车驱进了一处巷子。
前头影七牵着秦严的坐骑已等候着了,秦严停了马车,跳下车辕,回身时璎珞已推开了车门,也不待秦严来抱便自己提着裙子跳下了马车,道:“快走!快走!”
她说着已经跑到了影七身边,一面打量着秦严的坐骑,一面催促着秦严。
秦严失笑,大步到了璎珞身边,从影七手中接过马缰,轻拍了下那马儿的头,接着一扶璎珞的腰肢,瞬间便将她送到了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了马,拉了拉璎珞身上的斗篷,将她遮掩好,一提缰绳便驱马出了巷子,穿梭在人群中往城门方向而去。
秦严的控马技术极好,即便是人来人往,两人一骑速度也不慢,很快便到了城门口。
城门处因上元节皇帝遇刺一事儿,如今还设着关卡,城防兵勇们防守在城门下,遇到来往车辆马匹都会检查一二。
秦严却未曾降下速度,反倒一甩马缰,奔驰地更快了些,马蹄如雷,一阵风般到了城门下,城防兵一惊,那领头的正准备喝人拦截,马背上秦严略抬眸扫过去一眼,那人浑身一凛,差点跪下。
来不及反应,秦严已经带着璎珞从城门穿了过去,瞬间便融进了城门外的官道,徒留一缕烟尘。
守城兵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惊呼欲追,领头的却沉喝一声,道:“追什么追,那是靖王世子!”
这些时日秦严在城外兵营整顿禁军,守城兵勇自然是识得他真容的。
他一声喊罢,便有人愕然叹道:“头儿,不是说靖王世子不近女色吗?方才那马上可有个女人的。”
那女子窝在靖王世子的怀中,全身都被黑色的斗篷裹的严严实实,头上还带着帷帽,并不见真容,可只黑斗篷下露出一角如烟雾般碧色的裙摆,随风旖旎蹁跹,便有种绝色丽人的神秘期许感。
“不知是何等绝色,能让靖王世子护若珠宝,捂的那么严实。”另一个兵勇接了一声。
领头的不觉脸黑,沉喝道:“靖王世子护着的自然是真宁县主,贵人们的事儿也是你们能议论的?!不小心惹出事儿来,小心你们的脑袋!”
守城的兵勇也都不是傻子,略略一想也便明白了。
那马背上的女子是真宁县主,此事说出去会有损真宁县主的名声,自然没他们的好果子吃。若然不是,那便更不能乱说的,免得靖王府和祁阳王府闹了什么不愉快,靖王世子可不是好性子的,寻上门来,许真要小命不保。
领头的见下头都闭了嘴,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璎珞随着秦严出了城门,奔驰了许远,待路上没了行人,便脱掉了帷帽,散开了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