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穗州时,苏璎珞没少受欺辱,如今她翻身了,高高在上了,而自己却成了不堪的,苏璎珞怎么可能放过羞辱自己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见自己。
她不见自己,那她岂不是白忙一场,她还如何报仇!
苏瑛玥双眼血红起来,神情变得有些狰狞。
小厮闻言不觉脸色一沉,道:“我们祁阳王府没有姓苏的姑娘!这便是侯爷致歉的诚意吗?”
乔源也因苏瑛玥的反应大吃一惊,闻言示意婆子上前带走苏瑛玥。而苏瑛玥却猛然站起身来,竟是往府门中硬闯起来,口中喊着,“我要见苏璎珞,苏璎珞你出来!”
见她突然发疯,门房几个小厮上前便拦住了苏瑛玥,平邑侯府的婆子们也忙上前拉拽苏瑛玥,挣扎间那把匕首便从苏瑛玥的腰间掉落了下来,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门房小厮瞧在眼中,不觉皆是一惊,其中一个小厮捡起那匕首,拔开见寒光凛冽,面色大变,瞪着乔源,道:“这女人分明是意图不轨,企图刺杀县主,平邑侯府纵容此女,便等着明日早朝于圣上分辨吧!”
说着使了个眼色,小厮们将苏瑛玥狠狠往台阶下一推,进了府门,顿时便将乔源等人关在了门外。
苏瑛玥被推出去,跌倒在地,尚未爬起身来便被乔源踹了两脚,她在定安侯府时已伤了身子,这些时日在平邑侯府中更是受尽折磨,身体破败的厉害,如今被乔源不遗余力的踹了两脚顿时晕厥了过去。
小厮将匕首送到了祁阳王的书房,祁阳王听闻后,面露冷色,沉哼了一声,道:“这事儿莫告诉郡王妃和县主了,以免吓到了她们,下去吧。”
小厮应命离开,祁阳王当即叫了管家来,准备明日早朝弹劾平邑侯府一事儿。
翌日早朝,祁阳王老泪纵横,将平邑侯告上了金銮殿,只道祁阳王府好容易后继有人,平邑侯却见不得郡王府好,泼郡王府的污水不说,还对圣上御封县主的身份存疑,平邑侯这分明是不满皇上的圣旨,有不轨之心。还道平邑侯指使府中女眷意图行刺郡王妃,简直无法无天,求皇上为郡王府做主。
平邑侯前些时候曾经靠上了诚王府,于诚王府走的有些近,后来发生了乔恩珉一事儿,平邑侯府才和诚王府走的又远了。
而诚王一系倒台,天玺帝处置了一大批诚王党的人,平邑侯四处走动关系,又加上他其实也算不上诚王一党的人,这才勉强逃过了一劫。
可天玺帝却早对平邑侯依附诚王有所不满,此刻又闹出事来,天玺帝哪里还容得下,彻底厌弃也平邑侯府,当朝便褫夺了平邑侯府的爵位,贬为庶民。
平邑侯府落得如此下场,圣意何其分明,众官员们皆在想着,回去后一定要再仔细嘱咐下家中人,万万不可再嚼祁阳王府的舌根,不可再拿真宁县主姐弟二人的身世说事儿,平邑侯府便是前车之鉴。
而秦严下了早朝,果真便到郡王府拜访,不知他和郡王妃如何说的,总之郡王妃是同意了让秦严接璎珞出门玩上一日。
璎珞只带着妙哥,倒也未从正门走,反倒出了角门,外头的巷子里秦严亲自驾着辆马车已候着了,他今日身上穿着件极普通的深蓝色素面圆领棉布长袍,下头套着黑色裤子,脚下蹬着一双青布方口鞋,腰间系着素黑的缎坟腰带,只挂了只荷包,头上还戴着斗笠,样子便像是寻常跑生意的南北商人。
璎珞瞧着不觉一怔,遂眨了眨眼,不觉上下扫视了自己一眼。
她为赴今日的约会,打扮的非常美丽,上身穿着一件香雪绫做成的藕荷色短袄,极轻柔贴身的面料,颜色素雅,上头细细密密地绣着浅绿色的蔷薇花枝,下身套着件碧色烟水绫做成的惊涛裙。
烟水绫料子如其名,柔软如水,轻软如烟,远看如云如雾,如烟如水,那碧色还是从上到下,渐变加深的碧,染的极好,略一走动,衣袂翩飞,拂动着腰间系着的七彩丝绦,当真是说不出的好看。而且很有春天的气息,适合踏青。
可这样一身衣裳却显然和秦严今儿的打扮不怎么搭配,璎珞愕了半天,抬眸瞧向秦严,道:“你这是要去哪里?要不我回去换身衣裳?”
秦严却目光灼热盯视着璎珞,从车辕上跳了下来,道:“不必,上车!”
他既这般说,璎珞便也不再坚持,刚到了车边儿,正要扶着妙哥的手上车,谁知秦严倒一把抓了她的手,然后略一弯身便将她抱了上去,直接放在了车中,接着他自己跳上车辕,看也不看妙哥便道:“不必跟着伺候了,天黑爷会送你们姑娘回来的。”
言罢,一甩缰绳,马车便哒哒地跑了开来,妙哥追了两步,张了张口,心知没用,也知道如今两人已经订了亲,连郡王妃都同意了靖王世子带自己姑娘出门游玩,自己一个丫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索性便摇头一笑,转身回飞雪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