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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暮时,莫兰过来看我。

端了驱寒的汤药。

昨夜有真气推行了几个时辰,两个明明都知道已是无碍了的。

他是关心则乱,总要多一道法子才安神。

我则不忍拂了他的意,仍旧喝了。

莫兰看看我气色,略略一诊脉,便动了神。

他估我脉象,知道有体力稍乏,自然明白行了房了。

没有似以前一般苦劝哀叹。

只是沉吟良久,问了一句话。

七冥,君上若有一日遣你,你当如何?

我微叹,无奈笑笑。

早晚的罢。

趁把酒尽了欢,从令而行。

你到时候,可放得下?

不知。估摸是会惦念得长些。

莫兰闻言,忧了神。

无妨的,君上安好,我自无所谓。

不过是有所念罢了,又不是担了什么,于心神无损,莫兰勿忧。

那若君上有恙呢?

……待到了无恙便好了。

倒也是。是我糊涂了,担心君上安危不若担心你旧伤发作。

莫兰翻翻眼,自嘲几句,又补充了声。

七冥,你可要记得今日打算,莫改了初衷。

七冥篇(十二)临别

公孙家庄子里好酒不少。

找了管酒窖的,借君上的名,讨了个方便,去酒窖里看了,却没有合心意的。

管事的有些恼,以为我眼高了,说了几句不中听的。

我淡淡道,酒都是好的,只是不适合辞行喝。

管事的愣了愣,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说山下城里一醉楼有几十年的清明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