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赶到娭毑家里后,所看到的我已经完全没有呼吸了,脸色铁青,全身冰冷,甚至有点儿僵硬。
所有症状都显示,那个时候的我应该已经死了,并且死了已经有一定的时间。从娭毑家到挖掘现场那段路很长,天雨路滑,时间就是那样在路上给耽搁掉了的。
爸爸当时看着我时的表情非常可怕,汪爷爷说,那是一种介于控制和失控间的悲痛。
虽然对此早有准备,但显然真的见到这一幕,他仍是无法控制住自己了。
见状老人本想去安慰他,但他不等老人走到自己身边,已然急不可待地转身将那只铜鼎放到桌上,并且用力将那只铜鼎的盖子揭了开来。
当时老人是想阻止的,因为毕竟间隔了千年的时间,万一鼎里的东西同它外层一样遭遇到空气就迅速腐化,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爸爸也是在那瞬间突然把这一点想了起来。
想收手,却已来不及,所以只能眼看着盖子被自己贸然地掀起,那瞬间呆站在原地发了愣。
过了好一阵,才同汪爷爷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鼓起勇气,朝那敞开了口子的鼎里看了进去,随即见到一汪碧青透底的水在那只鼎里微微晃动着,约莫半鼎不到的水,一块比拳头略小的淡黄色东西漂浮在里面,却同他们想象中的“太岁”有些不太一样。
锦帛上说,“太岁”是用人的心脏炼成的,但这块东西的形状显然不像是心脏,更像块茶杯大小的鹅卵石,圆圆润润的,内中隐约勾勒着血色的线条,纵横交错,颇为美丽。
同空气的接触并没有令它迅速败坏,想来应该是周围那些水的缘故。鼎中的水很清,但也很稠,同那些保存了百年以上的老酒一样,呈半凝胶状态。将‘太岁’从里面捞出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一缕缕粘稠的丝同它一起被从液体里捞了起来,在空气里轻轻飘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