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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袖心知他现在已经跟以往不一样,那一日收拾书房所见,却是触目惊心。

为人臣者,最要紧便是一个“忠”字,可他……

她只低声一叹:“阿德今儿早上在外头看见了范琇,被我叫人给赶走了。”

“是该赶他走。”张廷玉如何不知道顾怀袖的意思,“现在我前途未卜,没必要耽搁了他们几个,到时候若有什么朋党之嫌,又是我牵连他们了。”

“今科不少人举荐赵申乔为会试大总裁,总归让人心里不舒服。”

赵申乔这个人一向是被人称作清官,可清官不代表能臣,更不代表件件事情都能办得妥当,尤其是戴名世一案,分明是从私心起,为了他儿子赵熊诏,是非曲直个人心中有数。往日名声再清白,今日作下这样的孽,往后却不知是不是会被人打成沽名钓誉之辈?

张廷玉摸了一枚白子,一枚黑子,这样并排地放在棋桌上,“猜猜这两个是谁?”

“……谁?”

顾怀袖猜不透,一个白,一个黑。

垂着眼帘看这两枚棋子,张廷玉道:“一个是赵申乔,一个是他儿子……赵凤诏,与赵熊诏乃是兄弟,此人乃是噶礼心腹……赵申乔背后没人,哪里敢有这样的胆子,拿着一本《南山集》就去参劾?虽则《南山集》之中有议论诛杀前明太子的事情……”

也就是当初张廷玉办的朱三太子一案。

“可谋逆之言,从无一字。附会牵强,他自己也清楚,南山集案背后,焉知没有朋党之争?”

张廷玉自己,不过是那个被针对的对象而已。

噶礼,满洲正红旗,现任两江总督,多次因为贪污被弹劾。可赵申乔的儿子赵凤诏竟然说噶礼乃是清官,又将贪污一事比之为妇人失节,康熙因为赵申乔是个清官的原因,竟然对赵凤诏所言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