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了。”
“好。”
转身进帐,帐内却已经点起了一盏豆灯。习云抬头间微微一怔,轻轻一笑,而后略略施礼,退了出去,脚步轻快。
我看着立在案边的人,那人一身风尘仆仆,明明是赶着回来的,这会却丢了个后脑勺给我。就那么伫着默然半晌,道,“左臂……”然后把后面的话模模糊糊咽了回去。
扒了外衣换药,还好还好,想必当时有防护物卸了力去,只是一道划伤,有些深,而且长了点,幸而那刀剑上没有倒刺之类。看得出缝合的军医算是老手,例行清理过伤处再换过药,还不算太可怖。
习云很快弄了一大桶热水过来。我早在晚膳后便会洗漱,这些全归穆炎。
“时临。”
“怎么?”
“……别恼我。”
“恼你?”我本能驳道,“哪里有?!”
说话之间,也不知气的还是乐的,手上一重,指间水湿的黑发束里,隐约有梳齿折裂的脆响。
我对着手里梳子上的发丝愣了愣
“你不开口……”穆炎吃痛,仰起颈子,“便是恼了。”
这是什么逻辑!
挑了那根断齿出来,丢去一边,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穆炎起身,带起一大泼水花,倾身过来,右手扶上我肩,急急一个吻,眼看便是要不管不顾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