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我明白他为何起意,加上以前不是没见过更好的,于是稍有闲暇心情不错时拿来调侃给青杨听,诸事繁忙无心玩闹时便只剩下一身鸡皮疙瘩,半声干呕了。
试想那好好的倜傥公子,念着妹妹的名份家族的荣耀,写着铺路用的情诗,何等……
这饭好难咽下去……
“我……不写就是。”穆炎呐呐,而后继续用饭。
显然他看出我神色,却猜错我想的什么。
“想说什么让人捎带便好,我公文来去不会间断。”穆炎写信,还不成了汇报军情。而且,我实在不知和他聊什么。奈何他神色间一露沮丧委屈,我就觉得自己在欺负人,以前宠惯了弟弟们,眼下也一般没了法子。
按理说写不写是他的公民权利,收不收看不看回不回是我的,可这怎么和他说得清……
我还真没力气狠心。
说来,青铜镜模糊黯淡,他自己恐怕尚无机会有察觉。什么时候镜子的成本可以降下来,或者拖他去司工司军拆一块潜望镜里的让他对镜自照,不知会是何反应。
还有,他这样子,传出去还不被麾下五大三粗的汉子们笑到昏死……
嘿。
可叹他在我身边初知人情世故,与人交往上的言传身教,他和我,多少掺了些孩童与母亲的角色成分。我帮他打开普通人世的门,他挣扎着出旧壳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我,这上头的依赖,想改也难了。
若是相守一世,自然不会有问题。很多事,慢慢来就是。我有老成平静的耐心,而后有一个年轻的身体,他再拗再自觉卑微,我也耗得起。
只是……
“好。”刚刚低头就了口饭,筷子顿在半空,犹犹豫豫问了句,“你会回么?”
“嗯。只是可能因事耽搁一两封,你别介意才好。”别指望我像回复电子邮件一样处理,方便繁复不可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