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人,有些送了人,有些赏了人,有些贱卖了,还有不少收在书房箱中。”
成冉此人很是明白,只和我说了句,弃于河中挂念依在。
他的意思,强除了去又有何用。
只是他在寺御身边这么多年,为何仅仅看着,却拘泥于身份之别,不开导开导寺御呢?
“几十百数枚墨玉美簪,真是可谓流水般从寺御君手上过了去。”我惋叹了一声。
“叫公子见笑了。”
“那故人,想必也是爱玉之人罢。”
“嗯,独独爱墨玉。”
“爱玉之人,眼看着如此多的好玉过寺御君之手而不得簪,皆数流落蒙尘,不知是何感想。”
“公子……?”
“寺御君挑一枚,祭了,想来便是足够。贵在心意,那位故人眼见美玉,皆是心喜的,相仿不相仿,必定不会太计较,寺御君又何必如此在意。”
“……公子甚洒脱阔达,寺御自叹不及。”
“不敢当。只是,时临以为,今秋庭中一叶新绿,贵过阳春三月此处花尽开。”摘了片新抽芽长开的叶子,转头淡笑,小心递给寺御君,“还望寺御君莫要心心念念哀丧于春花尽落,而记得惜此一叶之意。”
——秋日新芽,实在不多得。
“皇甫公子,似乎话中有话?”寺御君沉吟。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寺御君知己之多,在下佩服。”我忍不住朗朗大笑,朝屋里去,一边回头,却刚好将成冉微惊的脸色收入眼底,于是不忍再逗,开口送人道,“寺御君不是有事去么,莫要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