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六嫂收拾东西,我问大粱,“想认字吗?”
“想。”大粱憨憨点头。
“教书的太远,而且……”小粱别开头挠挠痒,眼皮底下偷偷看了眼我。
“我教你们。”起身,摸摸小粱的头,这孩子机灵,“去村子里问问,想学的都来,男娃子女娃子,大的小的,都可以,什么都不用交。”
“好。”生怕我反悔,一溜烟跑了。
“我也去。”
“等等,大粱,你帮我,来,我们去弄些熟泥巴。”
“时叔叔,那个作什么?”
“写字用。”
村中间一圈大树下。
知了长长叫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就地坐了,有的还抱着半个西瓜什么的。
这本来是有事集会商量,和夏日纳凉闲聊的地方。
一块烂木板涂上泥巴,抹平,叔着划了张家坡三字,横着再添了万字和朱字。
草绳一吊,在老树疙瘩上架稳当。
“我们的村子叫张家坡,张——”树枝点字,“家——”往下移,“坡——”继续往下移。“认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