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难产而亡,父亲沙场早丧,从小由家仆抚养,和乳母相依为命。那女子洪涝水祸里丧子丧夫,幸得斐家收留,自然视同亲生。

他还是不会开口说那个求字,我其实,从来不曾想要逼他便是了。

“爹爹,这人生病了么?怎么太阳升得那么高了,还不曾醒?”

“他随流民而来,长途颠沛,食不裹腹,自然辛苦。仁儿,安儿,你们今日可想去外头玩儿?”

“想,仁儿想得很……爹爹你笑了那。”

“爹爹说过,勤州水,绿如蓝,季季花红艳如缎……不错不错,仁哥哥,爹爹笑起来好生英俊!”

“小马屁精……去找你们左将军伯伯,记得不可乱添麻烦。”

左将军常镇,忙着调米放粮之事,恰好就在城内水道旁——天家小儿,看风景要紧,识民情更要紧。

“爹爹……”

“嗯?”

仁儿比了个数铜板的手势,安儿不知想起什么好吃的,吞了吞口水。我摇头失笑,想了想,掏了钱囊与他们,看着他们蹦蹦跳跳出去了。

这个年龄,也该识得银贵铜贱,明白财不露白了。

再回头,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你的……孩子?”

“嗯。段家二女和寰家小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