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得他出来,喊。

——喂,你是不是没亲戚?过年来我这喝酒罢,我们家自己有几个方子,酿来都不错!

喝酒呵……

好啊。

我冲他笑笑,抖了缰绳走了。

终是没有点头。

年节的确近前了,可未必有空。

因为这般时节,往往,最是麻烦多多。午时楼各坛下头的商号镖趟子,年底前些生意最繁,也乱子多。

何况,今日不知明日事,到时候未必还有我这条命在。

还是和兄弟几个不当值的,浅斟吧。

反正楼里也排了让子弟喝酒的时候。

再说……

他还是不要和我沾边的好。

惹事上身。

那几下拳脚稳扎归稳扎,放江湖好手狠角色跟前,实在不够一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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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年前,庄子里轮着夜值,白日里正休息。

忽而总管差人来叫,说是有人找。

那人只道了句,送酒的。

奇了,我江湖上没什么仇家,也没什么交好的。

真有认识的,不过历云坛兄弟。

其中亲近些的四个哥哥,那年都已经去了。

进了暗阁,便不能再去走动了。

他们也以为我死在了那时的。

再说,过了这些年,身量样貌都长了,就算送上门去认,他们估摸也认不出我。

如此说来,倒是谁有空拎酒祭剑,寻事找到我头上?

出了庄子,却见了个裹得厚厚的家伙,拎了两坛新酒。

单岳。

竟是他。

——南边的冬天,清冷啊,这风还湿湿的,啧啧。

他见了我,抱怨,而后扔过来一坛酒。

——那,你不来喝,我给送上门,成了吧?

我接了,摇摇头,忽然就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