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年不到之后的秋冬交接之季。他回父亲的府邸接受成年礼,一行十几人在海边的新地遇伏。

“发号!”他提醒他。

“没用。”他回答。

他略略一想,全身骤然冰冷。

行程原本是保密的。也就是说,是他的家族中出了问题。

他很想安慰他,却无法言语。

“我本来以为,他们会等到我将北边的那块也纳入囊中的……”他叹息,带了惋惜,“哥哥们太心急了。”

他为他平静的语气颤抖。如果说他开始就预见了这种可能,这两年,他心中的悲伤,到底有多少,自己不曾看到?

他仿佛察觉了他的想法,朝他安抚着淡淡一笑,将秘制的信号焰火扔到了水里,面对上千人的包围,缓缓拔刀。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那般的出刀。

迅猛得带出了残影,轻巧得如同蝶舞,灵活得似乎林中穿过的风。

在他们之中第一个人倒下之前,对方已经付出了百倍的代价。

包围者不得不采取非常措施:火枪队在无法区别敌我的情况下向他们开了枪。

他未经任何思考,在看到火光的时刻扑到了他。

那一瞬间,身下的人的表情由迷惘中绽出震惊和惨痛,他为此感到彻骨的悲伤,却也觉得幸福。

下一刻,在枪阵的间隙里,他跃起,以非人的速度,冲入枪阵。白铁红刃一路闪耀,刀刀不是从前方切喉,便是从后方断颈。他擦肩掠过的人,在他身后喷出满天血雾,撒上长草,染出一条血路。

没有人不为这样的场景震惊,而正是这震惊,为他挣得了另外的短暂时间。

最后一刀落下,斩断了对方拦截的刀,割开了又一个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