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愣了愣,舒服地叹了口气,不再追究让人困扰的问题。

外面有仆人来报,说是他的舅舅今曰早上启程回去了。

他看他用得正好,不由恼那个仆人,这般的时候,禀告这般的事,只怕……

他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发怒。待到那个仆人退下,他又吃了会,忽然道,“信一。”

“在。”

“舅舅自从当年伤了母亲之后,一直没有再来看过他的亲生妹妹。无论父亲还是娘家,也都不允许母亲回去探看……如今,没有人能够再阻止父亲大人和舅舅之间的纷争了。”

他无言,他从来不知道,那个端庄美丽的夫人,温和高贵的笑容下,有如此多的不幸和曲折。

“如果他们对决……”他看向客厅,那里有已故女子最爱的一盆插花。花是干花,干燥的工艺还是他在新地寻访而来的,“只怕两家必然灭亡一家。”_

他从背后拥紧他。怀里的人夹在两个姓氏之间,为难之外,根本没有快活的可能。别人或许以为这个少年武道扎实精湛,手段干净利落,堪称铁血。他却知道,他也有很柔软的地方。

很柔软。

现在,抱在臂弯之间的人,一如在自己怀里喘息的那些夜晚中一般,柔软而脆弱。

“所以——”他微微仰头,“我来吧。”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他的意思,却因此而感到致命的悲伤。

“我来成为长野的主人。”他仿佛说着十分简单的事,“这样,父亲和舅舅,可以安享余年。”

他没有说话,只是箍紧了手臂。

不管他选什么,他会一直跟随的。

“信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