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兹克斯无处可去,请求收留。夜色镇需要各色人才。阿尔泰娅身为埃伯洛克公爵的继承人之一,具有不错地政治眼光,当然不会拒绝。可惜在其他守夜人眼里,卡兹克斯除了是个爱摆弄奇怪机械的绿皮地精,就是一个一心钻在钱眼里地偏执狂。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大家各过各的就是。不料在回程的途中,他们撞上了反常的狼群。

阿尔泰娅埃伯洛克女士先受了重伤,难以行走。她厉令手下几个守夜人带着重要消息逃回夜色镇。而那几个手下在忍痛放弃阿尔泰娅之后,把怒气发泄到了卡兹克斯身上,一致决定丢掉这个小累赘。

卡兹克斯只好沿着原路奔回去。他回到树洞里时,阿尔泰娅已经不太清醒了。不知为什么,那些狼发疯似地追着离开的守夜人。卡兹克斯用掉了身上最后地“伟大发明”,侥幸逃过一劫。

再后来,就是尤里和洛克敲树洞。

人虽然获救。但阿尔泰娅受伤的位置暧昧。又有贵族身份,是公爵的继承人之一。而一行人中。凯尔、路易斯等人全是平民男性。这样子,虽然身为职业军人、身为经验丰富的冒险者,他们都能老练地处理绝大部分外伤伤口,但毕竟均不是正式的医师,缺乏一个名正言顺的专业身份,在为埃伯洛克女士处理伤势这件事上,也就不好太过主动。

事情本就已经比较尴尬了。而莎丽和莉莉当时眼见一大帮男人看热闹,耳听不入流的取笑调侃,受了刺激,态度十分坚决,格外强调身份差异、性别差异,自从救回阿尔泰娅埃伯洛克女士开始,一应事务,都不准别人沾手。连本来照顾阿尔泰娅的小地精卡兹克斯,也被拎到了一边。

所以,会落得如今这样,固然因为阿尔泰娅伤势复杂,两位小姐的“努力”,也功不可没。卡兹克斯哭得直打噎,也说得累了,总算安静下来。查理舒了口气,瞧瞧帐篷最里边病人消瘦地脸庞,暗叹一声。

这边,不知之前说了些什么,凯尔拿出了四个治疗药剂:“希望她能撑到镇子上。”

莎丽跟凯尔和布鲁诺请求:“您们想想办法呀?”

凯尔叹了口气,摇摇头:“如果只是外伤倒还好……诅咒加感染,我们恐怕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是想置身事外吧?!”女人嗓音高,莉莉地声音在这一瞬格外尖刻,“用不着您假惺惺,这点东西我们还是拿得出来的!”

阿特里勃然大怒:“莉莉!”

凯尔霍然站起来,张张了嘴要说什么,目光盯在对方中级法师才能拥有地袍脚绣纹上,最终捏紧了拳头强自咽了下去,一转身猛然掀起帐门出去了。奥狄斯一把抄起那些治疗药剂,狠狠剐了莉莉一眼,跟着蹿了出去。

查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见幸运红石的人已经愤然离开,连忙跟上。如果不是有尤里,他慌里慌张地,差点被帐篷门绊了一跤。

两个年轻人身后,布鲁诺不急不慢地站起来,盯着莉莉冷笑一声:“瞧我这记性,之前是谁说半吊子的功夫不管用,别让那些个臭男人占便宜的?哦,现在情况不妙,我们反倒能有办法了?”

他大本营在夜色镇,不像凯尔他们在湖畔镇,也就少了许多顾忌。说完冲阿特里一点头致礼告别,施施然走出帐篷。

正文 10 岐路 一

查理回到自己的帐篷,将土黄小腰包里珍藏的几种材料都找了出来,接着翻开威廉送他的炼金配方书,比来比去琢磨了半天,最终只能摇头。

眼前晃过阿尔泰娅埃伯洛克女士憔悴的脸庞,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因为近两天安排了双倍岗哨,尤里今晚得值前半夜,查理胡乱收拾了东西,倒头躺下睡觉。

但是却睡不安稳。

按说一个人独享一个帐篷,比两个人挤在一块儿好多了。可这一晚空气闷热,隐约有雨意,加上同行的一行人中,有一位女士性命垂危,或许即将在下一刻死去……

查理闭着眼睛毫无困意,又睁着眼睛盯着帐篷顶发了半天呆,终于盯得累了,这才朦胧过去。

所以尤里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副乱糟糟的样子:查理躺得横七竖八,一头汗涔涔,皱着眉头皱着脸。至于毯子,早被踹到了角落里。

“查理。”尤里怕他做了噩梦,试着唤了几声,“查查,查查?”

查理睡得浅,被吵得不耐,朝出声处拍过去一巴掌,挣扎着翻了个身。

那一巴掌,在梦里的查理觉得十分用力,在尤里看来却是软绵绵的,比挠痒痒还不如,躲都用不着躲。他摸摸查理颈子后面,和鬓角鼻尖一样,全是细细密密的汗,顿时直摇头。旋即想起查理的秉性,再算一算这一天下来漏了什么事,不由失笑一声。一半无奈,一半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