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至大地,上至穹庐,都被之前的大雨洗得分外干净,干净得明亮,明亮得透明。晨风温煦,白色灰色的水鸟盘旋在南边的码头那。有几只喙尖一点朱红。还有几只,尾上扇似的蓝翎扫过天际。
尤里睁开了眼。
他很想知道查理醒来时会有什么反应,所以他醒了----年少时追踪捕捉狡诈残忍的猎物,再大一点抓起武器为生存战斗,这样的生活养出了他战士的本能。因此,如果尤里躺下去时决定这一觉要睡五个小时,那么他醒来的时间,就绝对不会是四个或者六个小时后。
查理不一样。尤里清楚得很。比如昨晚,他们一点多才休息,不算早了,那么今天早上,查理会在六点左右习惯性地醒一回----这是生物钟使然。至于起床,恐怕还得等到查理睡完了一个回笼觉,差不多要七八点吧。
睁开眼时候刚好对着天花板。尤里侧头往旁边一看,不禁一乐。
查理放着好好的枕头不要,低低地蜷成了个虾米。脑袋偎在尤里肩旁,自己裹着一条毯子还不够,一手犹自牢牢扒拉着尤里的半条毯子,堆在一起当枕头。
留给尤里一头顶柔软的发丝,一个光洁的额头。
尤里小心翻过半个身,连人带毯子搂住查理。他想起上次查理醉酒后,二二零一里那个早晨。顿时有了几分恍然。零零杂杂的小脾气拼到了一块,可不就是证据确凿……嘿!这回面对面,看你还往那里藏。
没了织物的阻隔,查理地呼吸吹拂在尤里胸口赤裸的皮肤上,仿佛细羽拂过心尖,挠得人心痒痒。
尤里缓缓舒出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等查理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