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尤里不知道这些。他听了查理的回答,一脸迷糊:“为什么那样比较好?”

查理夸张地摊摊手耸耸肩,就是没说话。

白鸽也不明白这里头有什么区别。她摇摇头放弃思考,收拾完了行囊,挑挑拣拣找了个特别漂亮的矮脚无色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接着,暗夜女猎手趴在桌上,举起杯中酒,迎着光亮欣赏了好一番,又试着闻闻酒香,颇为踟蹰地问尤里:“味道什么样?”

“很香。很醇。不过是苦的。”尤里正捆紧他的行囊,闻言笑着回答。又转头调侃查理:“你不想试试么?就闻一闻好了。”

查理瞥了尤里一眼,默然片刻,也取了一个与白鸽一样的漂亮杯子,倒上葡萄酒----就杯底两三成满的一点点。

然后他放松心情闻了闻杯中酒,又轻缓地摇晃杯子良久,再享受了一番与空气充分接触过后飘出来的醇美酒香,这才微微抿了一口,让酒液在口中徐徐转动。好一会儿。方才不急不慢地咽下去。最后,还回味良久。

虽然查理一向只在嗅觉上和视觉上、从来没在味觉上爱上过酒类,但做完这一套足以归入礼仪教程的标准示范,他终于有理由光明正大地教训胆敢取笑他的尤里:“葡萄酒要这样喝。你刚才那样子牛饮。根本就是糟蹋好东西。”

尤里莞尔。他玩笑一般学着查理那样来了一遍,末了,眨眨眼愣了一小下,又扭头看看桌上曲线优雅的酒瓶,老老实实承认:“好像……的确是这样才比较合适。= =”

格朗姆趴在壁炉前的地毯上,歪着脑袋看他们俩折腾,好奇得小尾巴乱甩。暗夜女猎手在一旁把前因后果瞧得清楚。眼见查理被尤里一句话惹得犯起了小心眼,憋着笑直乐得东倒西歪。

----哦,虽然忍耐很辛苦,但她更不想让查理调转矛头对准自己。

因为作客地缘故,两个老兵没有续杯----在老朋友家,将自己带来的礼物一下子喝光光当然没问题。但是在一个法师与一个暗夜女精灵面前,他们对于礼仪方面的问题,还是有很多顾忌的。

而且,老实说,比起葡萄酒。还是朗姆酒或者麦酒更对他们地口味。

然而葡萄酒一旦开了瓶,保存就会变得麻烦。为了坚持不浪费的美德,查理和白鸽只好托着下巴,瞅着尤里将腿架在桌子上,一支一支地后仰了椅子,一脸陶醉地来了三杯----每杯四分左右满。

剩下的小半可以今天晚上宿营时候享用。尤里照查理说的那样,另找了个小瓶装上,又将塞子塞得紧紧地。放进查理的腰包里。

比预计时间晚了一个小时左右,一行人终于出发。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过湖畔镇大桥,四个同伴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番大桥的雄伟。格朗姆则表现了一下它的弹跳能力---这家伙一个冲锋蹦蹿到了足有尤里胸口高地护栏上。

他们的运气很好,远处的湖面上,有大片的水花泛起。

“那是蛇颈龙。难得看到这么近的。”巡逻路过的卫兵脚步不停。队尾的年轻列兵忍不住小声给他们解释了一句。一半好心,一半炫耀。

带队的下士按例走在队伍旁侧,听得有人偷偷说话,猛然回过头来,正要训上不守纪律的新兵蛋子一句,却注意到了暗夜女猎手。略一思考,改作瞪一眼。就此作罢。

几人道过谢。白鸽一撑护栏跳上去,手搭凉棚眺望那儿。尤里摸着自己的下巴。偷偷直乐。查理也看得专注,却是若有所思。

或许……

就像白鸽驯服格朗姆那样,尤里也有足够地能力去驯服一头蛇颈龙?

蛇颈龙是止水湖的霸王,而从止水湖上,可以非常方便地到达赤脊山的任何一个地方。如果这个设想能够成立,即使仅仅考虑利用在侦查敌情方面而言,其中的军事价值,也足以换回许多的鲜血和生命。

查理对湖畔镇再淡漠,也终究不是冷血。他只是一贯的想法,认为自己身为一个小老百姓,面对战争,做不了什么。所以不愿意把自己白白赔进去。如今想到这种可能,到底不由微微激动。

白鸽耳朵何等敏锐,听到了查理心跳加快。她以为查理的反应是因为看到了蛇颈龙,没有在意。

尤里觉察到了查理的异样,心里不解。

与白鸽不同,他亲眼见过查理近距离面对蛇颈龙时是如何胆色。当时没有细想,如今回头看,查理地反应并不比从小和格沙拉罕玩在一处的自己激动多少。不管查理为何会那样,那都是足以令人赞叹的。

所以眼下,尤里不认为查理会为远远地看到两只蛇颈龙嬉闹而激动,不由担忧:“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