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郡小木屋后头的林子里,有许多小孩合抱粗的树。它们都不难爬。可眼下这三四人合抱粗的大树么……要知道森林里的树木为了争取阳光,枝干总是笔直向上,直到高高的半空中,才撑开伞冠,而下方的主干,大多不会有分杈……

白鸽没有答话,不过隐约可以听到低声的呢喃从浓密的树冠里飘下来,用的达纳苏斯语。看来我们的暗夜精灵同伴已经深深地投入到某种富有种族特色的祈祷里去了。

“好漂亮的山。”尤里率先攀上一根指向东边的大树杈,骑在上面手搭凉棚眺望远方,“快看啊,它们是红色的。”

我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更郁闷了。但是再郁闷。也只有竭力按捺。眼下可是在高高地半空中。虽然我和尤里身上都有绳子绑着,绳子的另一头被白鸽牢牢栓在她脚边合抱粗的树枝上……——

我还不想玩蹦极。

至于格朗姆,它的蹄子决定了它爬不了树。白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安抚下它。眼下,大野猪在树下闷闷地提早睡午觉了。

正努力调整心态,头顶上忽然传来尤里的声音:“左边。”

我一时没明白,抬头问:“什么?”

尤里趴在他骑着的那根分枝上,低头伸手指指,道:“你的左边。那里有几个落脚处。容易上来。”说完这短短几句话,他忽然身子一滑斜了斜,顿时浑身僵硬,茫然无措地眨巴眨巴眼,脸色飞快地苍白起来:“哦……该死!我要掉下去了……”

谁叫你朝下看了?!可惜这会儿我被他吓得魂飞魄散,实在没有心思取笑他:“闭上眼!抱紧树枝!”

尤里立即照办。他紧紧地闭上眼,“忽”地一下,手脚纹丝不动地箍牢了水桶粗地树枝。瞧他那样子,鼻子和眉毛都给都皱到了一起。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八爪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