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睁开眼,欲哭无泪。天啊,早不画晚不画,为什么偏要在不得不睡大通铺的眼下画地图?连忙够过自己地行囊,拎起来连滚带爬地蹿出营地。

格朗姆让我绊了一下,不满地抽抽鼻子。尤里正轮到值夜:“查理?”

和他一同值夜的是贾森。矮人原本打着盹,被响动吵到了:“……唔?发生了什么?”

我充耳不闻,落荒而逃。

森林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小溪。流水清澈,身姿蜿蜒。然而,不管它们的水多么清澈,它们蜿蜒的身姿多么美好,在凌晨日出前气温最低的时候,在这样的小溪里清洗身体,绝对不属于什么享受。

沁凉的水带走了温热,皮肤上爬起了一片小疙瘩,摸上去一粒一粒的。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残局,我跳上溪岸,清洗换下来地衣物。

但是土制肥皂和盐块小包一样,都在尤里那里,我忘了拿。这会儿,有些东西怎么也洗不掉。第三次“抽”干手里小小一团布料,触手依旧有粘滞的腻感。我心中大为恼火,东西甩手一扔。一个火焰冲击“哗啦”一下飞了上去。

灼热的火焰吞没了布料,烧出一团明亮的橘红,比天上地巨大月亮更为夺目。一瞬间后,几缕黑灰飘落下来。我盯着那几缕灰被夜风吹散,重重吐出一口闷气。闷气还没吐完,溪边地灌木丛后忽然穿来一声轻响。

我闪身躲到近旁的树后。

----鱼人?豺狼人?野兽?

一只鸟扑棱棱飞了出来,掠过树冠,冲上了刚刚泛起一线青白地天际。

虚惊一场。我望着那只受惊的鸟消失在视野里。慢吞吞捡起一边的行囊,只觉浑身有气无力。一步一挪回营地去。

回到营地时,大家都还没有起来。昨晚忙碌到深夜,今天早上理所当然地需要多休息一会,才能补足体力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