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肉蛋花荠菜粥。
桑香糯米糕。
待到任何方开始第四道精烹细作的点心时,丁兰慧的肚子总算有了大动静。
此时,东方已经蒙蒙亮。
也不知任骉用了什么法子,黄姓稳婆两股径自战栗,却强自镇定,由个小丫鬟搀着,入了内室。任何方本来抬腿跟着进去,临到门口,眼角一扫身后,在门边站定,就近坐下,开口问道,"三师姐,你这一年里兀自重了多少?"
"二十来斤嘶,怎么?"
"很好。"胎儿不至过大,不需侧切。
两人一个喝茶,一个用力,满屋子仆妇丫鬟,除了稳婆颤巍巍的声音,一时良久无人说话声。
屋子外头,廖广峻半眯着眼,依旧赏他的雪,喝他的茶。廖君盘捏得指关节嘎巴嘎巴响,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踱步,不得安神。任森立在一边,面上复又是以往那模样,瞧不出悲喜。任鑫将一干下人指挥得有条不紊,任骉吊儿郎当靠在大敞的厅门边,他身后侧手里边,任垚泥塑般坐在背光里。
那些进出的丫鬟仆妇端出的血水有多少,他的脸就有多白。
不知过了多久。
里头一声颤悠悠的,"头先出来了!"
丁兰慧找了个空档,长长出了口气。
"还早呢。"任何方声音清晰。
"什么?"丁兰慧闻言,语气不由有些恶狠狠。
"上次来的时候,不是号过脉了么,三相!"任何方放下杯茶,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生了这个,肚子里还有一个,三师姐,你不会把这事也忘了罢!"
只听一声扑通,有人瘫软了身子跌坐到了地上,正是那产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