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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大动,丹田真气霎时逆流了一瞬,体内三毒齐齐一乱,任何方忙忙安下神来,却也已经晚了一步。顿时只觉得有什么热涌而上,连忙扑到榻边,探出半个身子去。
白袤开只见任何方张口欲说什么,却只是低低咳嗽。咳得愈来愈烈,而后猛然往帐帘上呛了一口,平息下来。
这一平息,两人却都冷下了身子。那青玉色纱帐之上,触目惊心的,正是一大摊殷红。
"这是怎么了?"白袤开急急揽过任何方,抵住他腰间大穴,注入一股真气去。
奈何他自小学治民御下之术,所谓人无完人,精力有限,练的心法虽不错,内修上却不过一般般而已。这真气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无济于事。幸亏任何方已经压下了体内逆乱,否则,白袤开如此行为,怕是连他自己也搭了进去。
任何方任他揽着,低低道,"旧疾。"
"旧疾?"白袤开知道任何方旧疾是性命相关的事,当下慌了神,"好好的怎么会"却又立马镇定下来,意思到当下最紧要的,是怎么办,于是问,"如何是好?"
"任鑫他们知道。"任何方道,而后摸过衣服中小瓷瓶,倒了颗怯蚀丹,吞下去。
"走。"白袤开披了块不知什么,伸手来抱任何方。
"他们在侧厢。"任何方合眼倚到身后床栏上,答。
白袤开看看任何方,看看门口,没有犹豫,快步走了出去叫人。
他身后,任何方缓缓睁开眼,右手三枚长指一搭自己脉搏,轻轻余咳了几声清了嗓子,而后,随手摸过什么,腕子一翻扬手击出,窗子应声而开。
隔了帐帘侧头看了会院中春意初现的花木,任何方的目光扫回到上方的雕画横梁,而后穿过层层青瓦,向无边深邃的夜空深处去。
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七分讽刺,二分自嘲,还有一分,却是冷冷凛然的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