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市,也就是露天的一个场子。这里卖的人多是死契,不少是全家获罪而贬的奴籍,所得银两全数充公。
任何方避开另外几个挑人的粗壮汉子,往一边走过去。
官牙子迎上来,任何方也不说话,塞了一块碎银过去。
那四十来岁精瘦的老衙门也是油条,虽然从一个自己一半高的孩子手里接银子还算是头一遭,有些奇怪,看出两个是武林中人,知道不能惹过了,也没再揩油。当下道,"挑好了把人领过来,银契两清就好。"
而后就让到一边,依旧啜小酒去了。
虽然没有对着达官显贵那么谄媚弯腰,连他自己不知为何,语气里自然而然带上了几分恭敬。
任何方示意知道了,往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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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君盘在后面,却看得嘴角抽搐。
这小师弟从来没有买过东西,哪里学来的?
大概听师父们江湖故事听得太多了。
只是师父们讲的会有这一节吗?
那八成是街上看来,现学现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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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方本来打算好了,买七八岁的男童,过了这年纪再启蒙武艺,多少有些迟了。所以虽然一进去就是几个精瘦汉子,他却径自走过。清亮亮的眸子一扫,目光落在前面些的地方。
那是一溜少年,清一色十三到十四岁,身子骨都长得还算可以,看得出学过些武。手脚上和其他人一样,戴着镣铐,衣服也都褴褛不堪。任何方的目光落在他们鞋上扫了一遍。肮脏烂旧了些,却是同一色鞋底鞋面的。估摸原先是大户人家里的家奴,训做护院,不知为何家主获了罪连带贬成奴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