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君盘没有说话,只是毕竟年少,此时也暂时抛却了家仇往事,看得眼睛亮亮的,不由自主摇着头感叹。
懵懂之时安懵懂 一
冬去春来,又是满山遍绿,姹紫嫣红的时节。
奎,现在应该叫做任何方,斜靠在树干上,叼着一根甘草,漫不经心地咀嚼着。
他手里习惯性地把玩着一寸菱形的木质小条,飞快翻转,练着暗器指法,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看着大师父示范剑法。
任仲遥完整地演示完一套荡岳游,收式,郑重道,"今天开始,我要教你们荡岳游。为师不强求你们学多少,尽力而为即可。"背手,抬头,踱步,缓缓道来,"这套剑法,辅以本门心法,粗通皮毛,能从百人丛中脱身。登堂入室,万人不阻去路。炉火纯青,畅游天下无忧。随心所欲,武艺便不出天下前三。出神入化,这世上便再无去不得的地方。此上尚有两层,为天人合一,光阴如驻,不过当年你们的师祖也不甚清楚,为师更只是听说了。"
说到后来,心神往之,言语间自豪,又带了几分遗憾之意。
"大师父,你是什么境界呢?"丁兰慧问,坐在一边的青石上,摇晃着悬空的小腿。她如今已快满九岁,可谓初显美丽的少女,只是照旧还是那个性子。
"随心所欲。"任仲遥答道,略略怅然。自己的武艺自从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十年来再没能有再上一层。
"啊!"石二牛惊叹起来,一十三岁的少年,正是崇拜英雄的时候。一想到自己的师父是天下最厉害的高手--自动省略了之一二字,此时不由激动起来。
和那两个的不同,廖君盘立得端端正正,并未做声。侧头看看一旁脸上涨红的师兄,目光最终落在稍远几步的任何方身上。此时,只有这个师弟,还是清明的淡定。当年他抓周时,对着屋外山水粲然一笑的样子记忆犹新,荡岳游,荡岳游,这剑法的名字倒是和他的性子吻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