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想保小狐狸,藏是藏不住的,躲也没地方躲,抢更是抢不过。一不小心,还会被群起而攻之,既不受整个会泽县猎户们待见,也得罪王家,随时有丧命可能。
敌人若还没有成为敌人,那就永远别成为敌人。
不仅不要成为敌人,还要做敌人的座上宾。
王守业想要的,不过一份差事,这差事,不是非进献珍禽奇兽才可得。
王守业的回信如他所料。
桌子上的礼单,不是苏老板的,是王守业的。
棠篱打开礼单,圈了几个,也不清点,将礼单推给苏老板,道:“一路风尘,多劳苏老板上心,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苏老板打开一看,更觉得教书先生清风道骨,有世外高人之姿,高高兴兴恭恭敬敬收下礼单。
“日后若有跑腿冗杂之事,苏某愿意代劳。”
棠篱微微颔首。
二人又不痛不痒说了些其他事情,苏老板总想旁敲侧击问些什么,棠篱守口如瓶,一字不提。
苏老板问不出棠篱和王守业的关系,也瞧不出棠篱的身份,但是从二人你来我往间的谈话,暗暗觉得棠篱绝非等闲之物,回去的时候,从车上拿了两坛上等好酒,赠说:“弥城新贵,先生尝鲜。”
棠篱收下。
越小的地方,消息越是传得飞快。
沽名钓誉者,假清作高者,儒林众庸,魑魅魍魉,两日后皆寻了由头,殷殷拜访。
狐狸自然藏不住了。
棠篱也不打算再藏。
拜访者中属一个叫王文翰的秀才来得最是殷勤,就是当日在酒馆高谈阔论的“王兄”,老父在王家做事的。
知道棠篱以狐为宠,众人中唯他反应最激烈,一天连来两次,义正辞严:“棠篱兄文雅孤绝,明经擢秀,为何玩物丧志,令人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