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透进来,昏暗的主屋内瞬时大亮,驱散了那股阴霾暗意,苏阮吐出一口气,牵着平梅的手往内室里去。
宽大的架子床上,鸳鸯色的细薄被褥拱起,那呜呜咽咽的哭声就是从里头传出来的。
苏阮低头看了一眼那摆在架子床边的一双绣鞋,让平梅搬了一张绣墩过来坐在了架子床旁。
“大姐?”苏阮伸手,试探性的拍了拍那团被褥。
被褥一抖,更加用力的裹紧了自己。
苏阮轻叹出一口气,让平梅去外头候着,然后起身替苏惠苒端了一碗茶水道:“大姐,起来吃口茶吧。”
被褥窸窸窣窣的动了半日,从里头伸出一只胳膊来。
苏阮将那碗茶放到苏惠苒的手上,就看她裹在被褥里吃茶,至始至终也不愿露脸。
拢着罗袖坐在绣墩上,苏阮看了一眼那被哭的湿漉漉的软枕,上头清晰的印出一张略微歪曲的人脸,一双眼,一只鼻,一张嘴,在青白色的软枕面上一眼了然。
“大姐,你这是怎么了?”苏阮犹豫片刻,终于是缓慢开了口。
苏惠苒抱着吃空的茶碗不说话,难堪的裹在被褥里搭拢着脑袋。
内室里沉静片刻,苏惠苒背着身子从被褥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苏阮。
苏阮伸手接过苏惠苒手里的东西,眸色轻动。
这把桃木梳苏阮是见过的,就是衍圣公托孔君平替苏惠苒带过来的那把。
“你瞧上头的字。”哭的久了,苏惠苒的嗓子有些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