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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只好分批洗澡。

头一批自然是窦宏朗与管平波。

此时无甚污染,春天又细雨绵绵,空气十分洁净。

但搁不住船上不便,只得擦擦罢了。

此刻泡在浴桶里,好不舒服!一时洗毕,把头发擦至半干,随意散在身后,登上二楼,隔着城墙,看远山如黛,水气蒸腾,深深浅浅的绿色中,点缀着零星的杜鹃艳红。

清润的空气直入心肺,河边隐约传来妇女洗衣的敲击声与谈笑声,更觉静谧安宁。

然而管平波知道,在那裹着迷雾的山里,布满了野蛮的山寨。

他们以狩猎为生,佐以少量的稻米种植,凶狠无比。

在主流文明里消失的血性,在此地完美留存。

掘地三尺的地方官,因争抢地盘而世代为仇的原住民,即便是此刻如此安静,也难以让人松懈。

盛产木材的地方,木工应运而生。

没有雕梁画栋,却有简单利落的装饰风格。

屋脊与瓦当的一抹雪白,在青灰色的瓦背衬托下,尤其显得耀眼。

二楼回廊的栏杆有着漂亮的几何纹样。

屋内的架子床远比不上窦家的奢华,但更合管平波的口味。

银钩挂起苎麻织就的帐子,一眼看去,倒有些许后世的模样。

走近才觉出略微扎手的粗犷。

窦宏朗趴在床上呼呼大睡,雪雁轻手轻脚的来回穿梭摆放着家伙。

管平波晃进了东屋,陆观颐正在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