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崖迹回头看着他,轻轻一笑,“日后这两人便交与你手,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南华公主的脸上。
泪水模糊了南华的双眼,她拼命地摇着头,夜崖迹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的柔情可融化天地万物,而后转身,一个挥袖带起一支长箭,长箭划破长空,穿刺了他的心脏
“啊——”夜空之下,南华公主一声悲凉凄厉。
楚凌裳猛地跌倒在地,全身寒凉。
稚斜阙着斜。泪,砸落地上,溅起绝望的弧度。
“来人,将这几人押进大牢。”
几日后,赫连御舜只带一支轻骑赶回单于庭,他日夜赶程,其间累死了三匹马,但他不知,就在夜崖迹死后的第二天,阙氏便命人强行给楚凌裳灌下一碗堕胎药,当探子来报后,她又以“不战而退”的罪名示意单于按照军法处置此人。
单于病情虽是稍缓,但依旧没有精力处理政事,阙氏借机将楚凌裳施蛊术为匈奴带来天灾一事粉饰了一遍,更是将上福王之死全然推在她的身上,最后她又表明,如今天下臣民只想以祭天来平复天神怨怒,希望他能以匈奴国的百姓为重,春祭之日处死楚凌裳。
一直以来,单于因蓉娘一事对阙氏极为冷淡,但对于上福王喜欢有加,听闻噩耗后自然痛不欲生,又暗自叫来差官打听得知牧民们的确每天向苍天祈祷,希望单于交出楚凌裳以慰天神之怒,病重之人原本就欠考虑,一时之间也对楚凌裳失望透顶。
所以,当赫连御舜被带进单于面前时,单于只是无力地说了句话,“当ri你亲自定下军纪,不战而退之人杀无赦,如今你明知故犯,该当何罪?”
阙氏一直陪在左右,也冷冷地看着他,“御舜,于阗勾结外族意欲叛乱,你身为主帅非但不冲上战前,反而临阵脱逃,此等丑事一旦宣扬出去,外族该如何怎么嘲讽我匈奴?你这么做,只是为了一个楚凌裳还是你已经不将单于放在眼里了?”
单于最怕听到这种话,阙氏也算是“投其所恶”了。
果不其然,军臣闻言后蹙了蹙眉头,病容憔悴的脸上也泛起了不悦。
“儿臣只想知道凌裳怎样了?”赫连御舜一贯低沉嗓音遮住太多盘算之意。
沙场君倾302春祭火刑
军臣单于面色微微不悦,阙氏看得真切,走上前冷冷盯着他,“你身为匈奴国的太子,置黎民百姓安危于不顾,只为一个女子临阵脱逃,像什么话?今日收到快马一封,于阗之地早已造反,而你堂堂主帅竟将命符交与他人,实在太不像话了。”说完,她又转身看向军臣,“单于,臣妾认为,太子罪行几起,如不严加惩罚定不能安稳人心。”
军臣单于眉梢泛起一丝无奈,夜崖迹的行为早已经刺痛了他的心,没料到他最疼爱的儿子竟也能做出此等荒诞行径,一时之下竟然气的喘不上气来,赫连御舜一见,二话没说上前搀扶。
“现在才想起你的父王吗?”单于无力说道。“有些事父王也不愿意相信,我原本也不是迷信之人,但你回来之时也应该清楚看到,整个匈奴国的百姓都要求在春祭当天处决楚凌裳,就算我再如何相信楚凌裳,也不能为了保一人而失天下。再说说你,阙氏的话也不无道理,你堂堂太子,又是平复于阗战乱的主帅,怎可以将命符交与他人?”
赫连御舜见他气中带喘甚为担忧,又见他态度如此坚定,蹙了蹙眉头,良久后轻声说了句,“单于误解儿臣了,江山红颜孰轻孰重,儿臣心中一向自有分寸,可凌裳怀有儿臣的骨ròu,就算儿臣不顾她的生死,也要顾忌匈奴国的血脉才是。”
“你想都不用想了,楚凌裳昨日已主动喝下堕胎药,你的孩儿没了。”阙氏在一旁幽幽地说了句。
“什么?”赫连御舜当场震惊。
“楚凌裳与夜崖迹两人一心只为大汉做事,夜崖迹不知从哪弄来的仙丹蒙骗你父王服下,目的就是要加害你的父王,而楚凌裳也配合夜崖迹利用巫蛊之术为匈奴引来巨大灾难,这两人一心记恨匈奴人毒害了寒蝉子一事,尤其是楚凌裳,一向视寒蝉子为父,试问歼计被人识穿后又怎会心甘情愿为你诞下孩儿?太子,是你太沉迷于女色了,难道现在还有为这样的女子而奔走吗?”人都是她的人,事情的真相如何没人去在乎,她要的很简单,让儿子登上单于之位,为上福王报仇。
赫连御舜的后脊梁僵硬地挺直,半晌后,修长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眼神,暗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