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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楚凌裳轻叹,“我发现,到头来像是从未改变过一样。景帝还是一样亡于六年后,薄皇后还是一样被废黜,太子刘荣最后还是会丧命,未来大汉将会越来越繁盛,却也将会走向衰败。”说完,她看向夜崖迹,眉心凝着化不开的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匈奴未来如何,你必然也推算了吧?”夜崖迹也深感不解,想了想问了句。

“军臣之后何人为新单于?是当今太子赫连御舜还是二王子于单?”

“凌裳,难道你也想为赫连御舜逆天改命?改命一说也许根本就不存在,如果于单真的成为匈奴国名正言顺的太子,那么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夜崖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她。

“只为七十年?”夜崖迹心底微微一惊,开始掐算一下从冒顿继位到现如今的年份,眼底的担忧越来越重。

“可现在坐上太子之位的是赫连御舜。”夜崖迹蹙紧了眉头,“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你推算大汉的国运前后都是一致,为何匈奴太子人选发生了偏差?”

“如何?”夜崖迹的面色也变得微微凝重。

“如此一说,赫连御舜有危险。”夜崖迹不难总结出这一点,一旦于单成为太子,那就意味着赫连御舜失宠,后果将会无法预料。

“师兄,也许——并没有发生偏差。”楚凌裳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那股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蔓延,“想想看,当时我见到刘彘有帝王之相,刘荣却坐上了太子之位,但刘荣必然丧命于未来,说不定登基为新皇之人便是刘彘,也就是说,刘彘早晚会被封为太子,看南国夜空,最近星辰有突变,也许预兆已经开始。赫连御舜现在虽然太子,但如果命运真的无法改变,就意味着赫连御舜就算是太子也无法成为新单于,如果于单又成为太子,那么这一切不就是按照命运原本的安排在进行吗?”

“御舜定然会有危险,大汉星辰有异,此事必然会牵扯匈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御舜出事。”

“我不管,我只要他活着。”她的眼底光芒十分坚定,眸光一转看向夜崖迹,“如果换做是南华公主,你又如何?”

“是,但我曾见过十皇子,他的确生有帝王之象。”

“这便怪了。”夜崖迹起身,“依照你的推算,匈奴国运衰败之时是新皇登基数年之后的事情,难道那个十皇子便是令匈奴国国运大败之人?”

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逸在她的眸底,轻轻咬了咬唇,良久后道:“从五行运势来看,盛为极后转为弱,匈奴将与冒顿、老上、军臣三代单于最为强盛,而后国力便会消弱,也许历朝历代都无法摆脱这种五行运势的安排,匈奴繁盛只为七十年,七十年之后大汉空前强盛,以至于匈奴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一句话,令夜崖迹一贯冷静的面色也变得怔然。

一时间,连夜崖迹都不清楚了。

联们保我能联我。令人可笑的是,他们口口声声说可以参透命运,却发现,他们跟其他人一样都要听从命运安排,无法逃脱,甚至无法参透!

凌裳被师父改命保住了性命,却被赫连御舜带回了匈奴,现在成为了太子妃,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师父改命之后的结果还是——原本就早已注定了?

命运,究竟是什么?

夜崖迹听了也觉得怪异非常,想了想,让头脑冷静一下后,沉声看向楚凌裳,“我们可以按照你推算的情况逐一分析一下,在你看来,刘荣早于景帝驾崩之前丧命,如此说来他便不可能成为登基皇上,那么,最有可能成为新皇的人选能是谁?”

夜崖迹眼底泛起思索,他在汉宫之时也对十皇子略有所闻,不过最多是楚凌裳将他医治的一事,“我离宫之时,十皇子不过三岁孩童而已。”

是啊,如果命运从此发生改变,那么凌裳推算的结果应该是与以前相反,为何还是一模一样?刘彘有帝王之象,刘荣却当上了太子,他们原本这与改命有关,没料到刘荣还是注定要丧命,与皇位无缘。

楚凌裳想了想,心底一惊,脑海中突然映出一张稚嫩的面孔来,脱口而出道:“难道是——十皇子刘彘?”

楚凌裳无法想象,只能轻轻摇头,看向夜崖迹的双眼充满一丝哀痛,“师兄,你说师父是真的为我改了命,还是——师父改命原本也是命运的安排?”

楚凌裳点头,“事关重大,我已经顾不上太多,匈奴与大汉厮杀百年,一直想要攻占中原,我自然要清楚知道匈奴未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