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初如此,李华心里一热,哪有不明白的,忙笑着说道:“我刚刚还说来着,您把我的宝贝都挑走了,还想向您要彩头呢,不想您竟跟我讲起了价钱……今儿我话也不多说,除了清雪,这十九人可都是我手里的极品,早和大奶定好了,这身价银子是一分也不能少的。”
见云初竟说是图便宜才破例的,赫管家都羞的脸色通红,这要是别的也就罢了,他也不想和云初磨叽,为省几两银子在这丢人现眼的,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但程清雪不同,她是官囚,是黎国人,是国公府容不下的。见李华也是明里讲价,暗里帮腔,赫管家脸一沉,说道:“回四奶奶,大奶早吩咐过,给您买丫头,不要心疼银子,只挑好的便是,我们国公府不缺银子,奴才还求四奶奶别图这个便宜,常言道。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
见赫管家语气已有些生硬,是真急了。李华也变了脸色,好好的一桩买卖,可千万别因程清雪砸了,看着绷的紧紧的两个人,李华磕头作揖的心都有,只求他们不管谁让一步,她立马就把程清雪领回去。
只是,她哪还敢插言。
自己总还是个主子吧,竟被个奴才当众教训,这国公府还真是有规矩!
直直地看着赫管家,云初很想发作一番,转念一想,赫管家没什么,重要的是太太,今儿硬拿主子的威风压他,被他跑去添油加醋地回了太太,这程清雪还是买不成。
思来想去,此时还不能和赫管家撕破脸皮,让他借势去找了太太,今儿她必须想办法缠住他,逼他就地签了合同,买下程清雪,将生米做成熟饭才行,想到这儿,云初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一腔的怒火,换上一副笑脸,慢声细语地说道:“古人云,一餐一粟,当思来之不易,赫总管说的对,国公府不缺银子,但国公府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话说的多好听,国公府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是谁一出手就一百两烧埋银子、连丫鬟打坏了茶具也不罚不扣的?
难道那茶具就不是银子换得。就是大风刮来的?
听了这话,赫管家再压不住,不等云初说完,插嘴道:“四奶奶……”
叫了声四奶奶,云初却没理他,兀自说道:
“这买东西最讲究的就是物美价廉,我看那程清雪身体强壮,是个干活的好手,放在后院,打水扫院,可是一个顶俩,再说,原本露院的那些粗使丫头,就没一个会女红的,程清雪不会也不足为奇,这样算起来,买下程清雪,等于花了一半的银子,买了双份的东西,你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有脑子的,谁能站出来说个不是,敢和程清雪出去比比,一刻钟内,看谁担的水多,如果程清雪输了,我立马就把她给退了。”
一句话,是骡子是马,咱拉出去溜溜。
看看程清雪是不是物超所值,听了这话,众人看看程清雪的身材体格,再看看自己,包括那几个婆子,都往后缩了缩身子,没一个敢出来比试的。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尘埃落定
第六十一章 尘埃落定
谁说程清雪不能干活啦。不让买,是因为她官囚的身份,在坐的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见云初柔声细语地跟自己叫板,明知是强词夺理,可眼睁睁的就是驳不了,立在那里,赫管家的脸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仿佛吃了半斤黄连,满肚子是苦,却吐不出来。
好半晌,见厅里鸦雀无声,竟没一个人搭腔,赫管家硬着头皮说道:“想是四奶奶误会了,奴才说的不是这个,程清雪是被烙了字的……历来我们国公府买奴才,首先就是家世清白,还请四奶奶三思。”
“噢,原来赫总管说的是这个……程清雪的父亲是个盐商,也不算是鸡鸣狗盗之辈,这样说来,她的身份也算清白。”
程清雪的父亲是个死囚。这身份要算清白,那栾国就没有不清白的人了,听了这话,赫总管鼻子没歪了,心里也明白云初这是和他叫上了劲,又重新打量了程清雪一番,这丫头看起来也不是多机灵,云初到底看好她哪了?
可话说回来,在栾国,贩卖私盐的确不归“奸盗”之类,牙行上所说的家世清白,指的是“奸盗”,云初这话还真驳不了,思量了半天,赫管家也冷静下来,知道硬来不行,叹了口气,放低姿势,苦口婆心地劝道:“回四奶奶,您说的一点不差,按您的论法,程清雪的身份还算清白,只是……这官囚……是不能买的。”
好!有这句话就行,只要管家承认程清雪的身份清白,到了太太那儿就好说了。听了这话,云初心里一轻,故作疑惑地问道:“赫管家是说……这官囚在栾国不允许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