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喜菊怯阵,退了下来,赫管家上前一步说道:
“四奶奶,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这也是太太常常教训奴才的话,如今挑丫头的规则已经定下了,无论是谁都应该遵守才是。”
见赫管家身子一动,云初立马就感觉头大,此时听了他的话,哪有不明白的,暗叹一声,在这府里,虽说是个主子,可要按自己的心意做点事情,可是真难,难于上青天!
见赫总管异常严肃地看着自己,云初佯作四处瞅瞅,硬着头皮说道:“赫总管说的对,这么多人也都睁眼瞧着,您看到谁作弊,不守规矩了,只管说,我绝不姑息。”
说着,目光落到了喜菊和芙蓉身上,两人惊得一哆嗦。
老天,她们可没作弊!
刚刚的礼仪一关,众人也都瞧得清楚,她们可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看着云初别有意欲的眼神,赫管家这个气啊!因为是个主子,他话不好说的太深,才点到为止,可这四奶奶,竟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这么明晃晃地诬陷自己,这哪是当家主母,分明就是市井无赖嘛。
对上喜菊芙蓉不满的目光,赫管家不觉暗暗叫苦,他终于发现,在云初面前,说话一定要加上十二分的小心,否则,一不留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总是个老管家,经过的风浪也多,见云初跟自己打诨,赫管家索性也不再含蓄,开口直说道:“回四奶奶,您已经将出题的权利交给喜菊和芙蓉,就不能再出头干预,她们出了女红一题,那不会的自然就要落选,如今程清雪不会女红,没准备绣品,首先就该筛掉,众目睽睽之下,您不该……”
正文 第六十章 叫板
第六十章 叫板
给云初留了三分情面。说到这儿,赫管家便住了嘴。
剩下的话不需再说,谁不明白,就是猪!
见赫管家已不再遮掩,想是真急了,李华完全泄了气。暗叹一声,算了,许多势力不及国公府的人家,都不收程清雪,自己还妄想把她卖给国公府,真是异想天开了,赫管家已把话说到这份上,自己再装哑巴,那云初可真就下不了台了。
想到这儿,李华不等云初开口,陪笑道:
“赫管家说的是,程清雪不会女红,自然应该筛掉,这事儿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顾忌我,末了我自会将她带走。不给四奶奶和您添麻烦。”
听了这话,堂下又一阵骚乱,原本几个平日和程清雪要好的丫头,见她终于有人要了,正暗自递着眼色,悄悄地伸着拇指,为她庆幸,不想顷刻之间,云翻雨覆,她又一次被淘汰了。
看向她的目光动充满了同情,皆哀叹她命运的坎坷,额头那深深的烙印,早已成了她今生洗不掉的耻辱,注定她这辈子难逃那罪恶的阴影,此生将永远被踩在烂泥污水里。甚至那几个女红极差的女孩,也生出同情之心,都明白,她们进不了国公府,还有别的人家要,但程清雪不同,短短半年,已数不清经过多少个牙婆的手,被多少人家挑选过,好容易有个看上她的人,错过了,怕是再没这个机会了……
云初也随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却见程清雪也只是神色一暗。随即挺了挺胸,依旧仙鹤般傲然地立在那里。
不是不伤心,是经受了太多这样的打击,早已经忘了痛,只这次不同,她能感觉到云初对她青睐有加,得到的瞬间又骤然失去,多少有些失落,所以才会出现那黯然的一瞬,见云初看过来,程清雪出乎意料地笑了笑,那笑意直达眼底,带着些许温暖,些许苍凉,似乎在告诉她,不要在意,只管放手便是,她早已被人淘汰惯了,皮厚的很。
对上程清雪的笑颜,云初心一颤,这样一个刚强、百折不挠的人。她怎么能轻易错过!
收回目光,看了管家和李华一眼,云初笑道:
“我当赫管家说什么呢,原来是程清雪这丫头,这我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云初说着,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直到厅里安静下来,生怕错过什么般,众人都屏息静气地看向她,云初这才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说道“凡事讲规矩不假,但也不能不看实情,只一味地循规蹈矩,不是?做事总得活泛些才好,这程清雪不会女红不假,但刚刚李妈也说了,她的身价才五两银子,这么低的价钱,是谁都会开这个口子……”
云初说着,转向李华道:
“李妈,你看看,如果你这些丫头里,还有身价这么低的,我一并买了,也不考较女红,我那么大个院子,总得有几个扫地担水的丫头,再说。我有孝在身,用不得带花色的物件,一年到头儿能有多少针线活,哪用上满院子的奴才都会女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