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太主意已定,要把莺儿打发了,姚阑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阴霾,随即恢复了平静,抬头冲栾姨妈和云初打趣道:“姨妈您看看,我就说太太偏心,您还不信,这疼妹妹都疼到骨髓里去了,喜兰、喜菊可是太太亲自调教的,大爷生前看上了喜兰,我厚着脸皮要了几回,太太硬是不舍得,不想今儿竟连喜菊都一股脑给了妹妹,不是妹妹天生的娇弱,让人打心眼里疼,别说三奶奶,怕是我都要吃醋了……”
他二大爷的,明明是派了两个高管来监督自己,就犹如古代的钦差,现代国企的监事,不想被姚阑上下嘴唇一可打,就把黑的说成白的,硬是变成了心疼自己,明明吃了暗亏,却不感恩戴德都不行,见这婆媳俩一唱一搭,就把自己圈了进去,云初气的心里直骂,正要说话,却听栾姨妈笑道:“就阑儿这张嘴巧,怪不得太太疼你。”
姚阑笑了笑,又转向太太说道:
“太太既然减了妹妹屋里的奴才,喜兰、喜菊的月例从公中出,算到妹妹屋里就是,左右大家都一样,谁也挑不出理儿,倒是您,少了两个大丫鬟,还得再添,把她俩挂在您名下不合适。”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院里不缺人,暂时也不用添了,把她们俩放在我名下,也是让人知道她们是我的人,来回的说话顾及些,免得云初心地善良,脸皮又薄,被人欺负了去,就这样吧,云初院里省了两个大丫鬟的月例,索性小厨房就不撤了,云初身子骨打小就弱,又要吃素,院里留个小厨房以后也方便,谁再敢不开眼攀这个,你就叫她直接来找我。”
大爷战死沙场,她当时还怀了念忠,孤儿寡母的,也没见太太这么上心,闹得念忠一出生就落了一身的病,听了这话,姚阑神色一酸,胸口一股气憋的难受,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里的不满,抬头换上一副笑脸说道:“看您说的,三个婆子和两个粗使丫鬟的月例合起来还不到二两,只顶一个大丫鬟的月例,算起来还是您吃了亏,谁敢说什么,退一步说,就算给妹妹额外加个小厨房,以妹妹的名声气节,谁又敢说什么,太太也别想太多,倒是……”
姚阑说到这儿忽然打住了话题,犹豫起来,太太随口问道:“倒是什么?”
正文 第十八章 边乱
见太太问,姚阑讨巧地说道:
“媳妇说了,太太可别生气。”
“你说便是……”
“您刚说将莺儿和柳儿打发了,媳妇忽然想起,一来四爷刚走,她们好歹伺候了一场,年龄再大,也是不肯这个时候配人的,怎么着也得等长殇期满,二来眼见要打仗了,万岁正征兵呢,兵荒马乱的,急巴巴的配出去倒不如在府里安定些,依媳妇的意思,妹妹的陪嫁丫鬟牡丹死了,加上喜兰、喜菊,才三个大丫鬟,不如暂时让莺儿顶牡丹的缺,等丧期满了再说。”
听了这话,云初是真来了气,她可是费了很多心思,加上栾姨妈的帮衬,太太才给了一个自主编制,不想竟被姚阑轻飘飘一拨,眼见要黄了,虽说姚阑几日来处处帮着她,对她热情无比,但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像两国一样,关系再好也要坚持“和平共处,互补干涉主权”才是,她没往姚阑屋里放人,姚阑凭啥非要往她屋里安插人?
想到这,不等太太发话,云初插言道:
“大嫂说的也是,只是莺儿和柳儿是同时指给四爷的,要走就都走,要留就都留,现在一个留下,一个配出去,攀比起来,倒生出事来,让人抓了话柄。”
这话说的牵强,但叫起真来,还真耐人琢磨,姚阑脸色一变,她原是想太太已经安排喜兰喜菊,自然不在乎将柳儿配出去,自己正钻了这个空将莺儿留下,不想被云初一句话挑明了,偏偏柳儿是太太的人,不自然地看着太太,讪讪地说道:“还是妹妹想的周到,媳妇少虑了……媳妇也是一心为妹妹着想,莺儿是我亲手调教的,用着也顺手,因为心疼四爷才给了他,这不,今儿撤帐人手不够,媳妇先又把她借了回去,既然妹妹这么说,不如就让莺儿先跟着我,等四爷孝满了,再配出去,太太您看……”
太太点点头说道:
“阑儿说的也对,爱儿刚走,莺儿和柳儿还真不好立时配人,就这么安排吧,柳儿还回我那儿,等过了孝期,一块堆配出去。”
“是,正好莺儿还在我那儿,就不用回来了,媳妇再挑个机灵的,明儿一早送过来。”
话说到这份上,云初虽不满,却不好开口,只看着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