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怎么形容……他眼花缭乱。她咬着唇,不声不响的拿手去掩,他听见脑子里弓弦挣断的声音。已然到了这一步,什么都不想去考虑。他分开她的手俯身相就,那苏软的ru有它独立跳动的心脏。像雏鸟的喙,像绽放的花,简直让他癫狂。
她不可遏止的低吟,心里惧怕着,但不想阻止他。她那么爱他,索性穷途末路,也许会有新的转机。
她在他的舌尖起舞,紧紧弓起背,撤不回来,被他吸附进一片晕眩里。他喃喃叫着她的名字,重又吻她的唇。她几乎喘不上气,他襕袍上的金线刺绣贴着她裸露的皮肤,稍一挪动就戳得慌。她拿手抵住他,但他需要更契合的接触。
他撑起身子解开腰封,她羞涩的别过脸不敢看。只是忧心着他醉了,醉了便糊涂了。她是清醒的,她本应该拒绝的,可是这样甜蜜的一刻总不忍松手。身下是微凉的细篾垫子,有些寒啁啁的,她迫切的渴望他的温暖。探手去勾他的颈子,他褪了衣裳栖身上来,火热结实的身体,和她紧密的纠缠。她傻傻的想,原来他是有血有ròu的,他也是寻常人,他也有欲望。
凝眉叹息,她是个多么有野心的人,到这刻还在计较着。霸揽他的感情,拥有他的身体,以后他便逃不脱了。她侵占了全部,他就是她的,知闲一败涂地了……她唯一对不起的是蓝笙,也再不能这样拖沓着了,也许明天就该有个了断……
他不容许她闪神,蜕下她的银泥群,把她投进新一轮的烈焰中。他的手指在峰尖谷底游走,小心翼翼的,一如他谨慎的性格。
两个人都生涩,紧张得两手是汗。但目下这种情况早在脑子里勾勒了无数遍,如今成了真的,便不能再停下来。
他覆上她身体的时候,她知道一切避无可避了。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恐惧却又期待。他扶住她的胯,一点一点深入。眼泪从她的眼角滔滔落下来,她抬手搭他的背。他又沉了沉身子,她吃痛,恨不得蜷缩起来。指甲深深嵌进他皮ròu里,她破碎的呻吟,“容与……”
他倾力贯穿,她隐忍着不去尖叫,只咝咝吸着冷气。黑暗里他的眉眼看不真切,她唯有去抚触,颤抖着问,“容与,是你吗?”
他莫名其妙的咕哝一声,“倒像是真的。”
来不及等她反应,他疾风骤雨般密集的一轮攻陷。她只觉被撕裂了,像竹签子上挑起来的糖人,生生分割成两半。她疼得脸色惨白,只好去勒他的腰,“别动……”
他果然顿住了,她痛得抽气,汗和泪混在一处,腌渍得睁不开眼。也只一瞬罢了,他再克制不住,倒不像想象中的缠绵,简直是一场殊死的战役。不顾一切的,带着绝望的气息。征伐,然后在血腥里融化。
月亮从云后露出来,半边残缺的脸,在水面上荡漾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时,有影影绰绰的亮从窗口泄进来。她动了动,仍旧火辣辣的疼。恍如做了一场梦,她盖着眼皮整理了一下回忆。再低头看自己的身子,没有血色的,青的、白的、紫的,像尸体的颜色。
她突然觉得惊惶,急急去看他,他就在边上,呼吸匀停的。她涨红了脸,才敢确定就是他。多疯狂!这一切怎么发生的她早想不起来了,只知道米已成炊,如今事态究竟是趋于简单,抑或是更加复杂?
更漏滴答,借着光看,已经到了夜半时分。湖上湿气重,不觉有些寒浸浸的。她僵涩着手臂穿上襦裙,两裆被他压在了身下,她犹豫着去拉。原想给他抱c黄被子来,可她手上一抽,他便惊醒过来。
她愕然愣在那里,他撑坐起来,看她胡乱抓了件衣裳捂在胸口,一时有些回不过神。似乎在脑子里琢磨了半天,下意识的再一看自己,倏地惊诧得无以复加。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他从来都是澹泊从容的,但是这一刻居然惊慌失措。她看着他飞快的套上中衣,一连退后好几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应该对他的表现作什么评价?她感到失望,大婚后才有的洞房花烛夜提前发生了,没有工细的青庐和簇新的被褥,倒像是野/合的露水夫妻。并且他还是这样的反应,难道又错了么?如果是,那便错得太离谱了。
他绞尽脑汁的回想,头痛得要裂开。他以为是一场梦,谁知竟是真的!他慌了手脚,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他羞愧难当,布暖——他的外甥女!即便相爱,他也从未想过要动她一分一毫。如今弄得这样,他简直成了禽兽!接下去怎么办?他捧着脑袋跌坐下来。他对她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自己想想,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