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唐岫儿捂住嘴,跌坐在椅子上,身体不住痉挛着。她面前的盘子揭开,雪白的瓷盘里血丝网一样盘缠着,中间瘫软着一对泛白的眼珠。

不是阇衍蒂那深蓝的眼珠,而是人类经脉纠缠、黑白分明的眼珠。眼珠上热气蒸腾,竟然已经被煮熟。

卓王孙沉下脸道:“这是谁送上来的?”

厅内鸦雀无声。

卓王孙面色一沉,道:“杨盟主,麻烦你立刻把这张桌子上的东西封存,我回来之前谁也不得接近。”他一拂袖,向屏风去了。

这时,屏风上阮籍的脸都随着眼眶的扩大而龟裂开来,顿时面目狰狞,似乎随时都要恶扑出来。众人一片惊声,禁不住瑟瑟后退。卓王孙已经看出其中玄机,道:“快拿一桶水来!”

须臾,水带到,卓王孙道:“泼上去。”

那杂役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敖广cao起金拐,往木桶上一戳,水顿时向屏风倾泻而下。

而阮籍突然变得委顿不堪,浑身浴血,最后竟化开去了。

敖广恍然大悟道:“原来有人在这副画上涂了药水,让上层油漆开始脱落,而又特意先抹去了眼睛上的图案,露出下边的红色来,由于今晨空气潮湿,其余部分也相继剥落,才造成了血流下滴的错觉……”

然而全场似乎没有人在听他的解释,只是屏声静气的注视着那幅画。

那尘封已久的古画也宛如浴血重生,再见天日。